“放心吧,我們不會傷害你,自由城是島上所有流民的庇護所,”莉莉卡笑了笑,聲音很輕柔,“牧師是納伽的養父。”
養父?沙左很驚訝地盯著納伽,這樣的人居然有養父,沙左雖然沒有細想過納伽的背景,但基本上他沒把這人劃在普通人里,更沒想到過這人還會有養父這種社會關係。
納伽沒說話,只是很不屑地輕輕冷笑了一聲,轉開了臉,但也沒有反駁。
這算默認了,沙左跟著莉莉卡走進了屋子,門外納伽的摩托車發動了,聲音漸漸遠去。
屋子裡的陳設很簡單,桌子,椅子,都是木製的,還有幾個金屬柜子。莉莉卡指了指椅子,又打開了櫃門,拿出個小藥箱打開了:“坐吧,傷在哪裡了?我先給你上點藥。”
“腿上……我自己來。”沙左沒有坐,止痛的效果消失之後,屁股上的傷開始像燙傷了一樣火辣辣地疼,別說坐下了,站著都吃力。
“那行吧,我在外面等你,這個藥有可以止痛止血,擦上就可以。”莉莉卡看著他笑了起來,把一小罐藥膏遞到他手上,走出了門外,回手把門關上了。
藥膏帶著淡淡的huáng色,看上去像凝固的脂肪,聞起來……也像。不過身上疼得受不了,沙左也顧不上別的,躲到屋角的柜子邊上,脫下了褲子,把這種看上去聞起來都像應該往鍋里放的東西摳了點出來,塗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讓他欣慰的是,這種藥膏並不像看起來那麼滑膩,塗在傷口上之後,吸收似乎也很快。
當他把衣服整理好之後,傷口的疼痛在藥效的作用下疼痛減近了很多。他覺得很神奇,這種看似天然的東西,效果居然跟AS的藥品差不多。
沙左上完藥之後才注意到這個屋子從外面看雖然有兩層,但在一樓卻沒有看到能通往二樓的樓梯。
莉莉卡進來之後,也並沒有帶他往上,而是推開了一個金屬柜子,露出來一個門,門裡有一條向下的樓梯:“牧師在下面。”
沙左看了看另一個柜子,跟在莉莉卡身後走進了通道里,那個柜子推開之後是不是會有一個向上的樓梯?
這個通道看得出是jīng心修建的,平整的樓梯,兩邊的牆都是平滑的,刷成了白色,看不出是什麼材料,而且,有電燈。
儘管電燈是很古老的圓形的燈泡,公元世紀的復古樣式,發出的是昏暗的huáng色光芒,但還是讓沙左感覺到一陣輕鬆,這是除了槍和摩托車之外他看到的第三件有著現代文明氣息的東西,至少能稍稍安慰一下自己,這個島並不是完全游離在他原來的世界和文明之外。
樓梯不長,正常一層樓的距離,轉過一個拐角之後,沙左看到了一間明亮的大廳,大廳的牆上還有幾扇門,莉莉卡在一扇門上輕輕敲了一下:“牧師,人到了。”
沙左進屋的時候對這個被稱作牧師的人有過想像,長袍,手杖什麼的,雖然他覺得這種想像很離譜,但當他看到屋裡坐著的人時,還是愣了愣。
這也太普通了。
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穿著跟他在地面上看到的那些人相同的衣服,棉或麻的質地,都是原色,看上去很舊。
這人還沒納伽像牧師呢。
“沙左對吧?”牧師站了起來,微笑著向他伸出了手,“歡迎來到自由城。”
“您好,”沙左跟他握了握手,這人的手很粗糙,掌心能碰到明顯的繭子,不過相對於這人粗糙的手,他更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牧師笑了笑,做了請坐的手勢,又轉身從一個金屬瓶子裡倒了杯水遞給他:“你還記得程侃嗎?”
沙左拿著杯子的手猛地顫了一下:“你認識程侃?他在哪裡?”
“別著急,總會見到的,這次讓納伽冒險去救你,也是程侃拜託的,”牧師拍了拍他的肩,把他按到了椅子上,然後坐到了他對面,“你現在很安全,龐卡的人輕易不會過來,這裡是流民的庇護所。”
“流民?”這是沙左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他喝了一口水,程侃為什麼要半夜跑掉,又為什麼要找人救他?
“嗯,不是每個上島的人都會被龐卡的人抓住……”
“您的意思是我比較倒霉吧。”沙左笑笑,是夠倒霉的。
出發的時候五個人,沒上島就已經死了一個,上島沒兩個小時又死一個,剩下的人半路跑掉一個,現在還有一個在龐卡的城堡里生死不明。
這麼一想,沙左覺得其實自己應該算是非常幸運的那個。
“我們也會定期出去搜索,把那些剛上島或者是從龐卡那裡逃出來的人帶過來,”牧師笑了,“不過闖到城堡里搶人還是第一次,如果沒有納伽,我們是沒辦法把你救出來的。”
牧師的笑容很溫和,這笑容讓沙左猛地想起了老爸,心裡一陣難受,父母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會擔心吧,老媽肯定會一直失眠,他低下了頭:“謝謝。”
“程侃說你可能受過訓,是真的嗎?”牧師打量著沙左,這個年輕人跟別的人有明顯的不同,能看得出受過良好的教育,在優越的環境中成長,但有沒有受訓,他不能只憑第一印象就做出判斷。
“沒有,”沙左還是否定回答,儘管這個人據說是納伽的養父,對他的態度也很好,但他在島上的經歷讓他不能再輕易相信任何人,“我的編號只是B級,沒有受訓資格。”
“這樣啊,”牧師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恢復了笑容,“沒關係,你先在這裡住下來,好好休息,別的事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