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渠啊,你大姐是不是去找過你?”老媽問。
“嗯,找了,”孫問渠靠在chuáng頭,拿了個手電筒對著自己的腳照著,看著牆上腳趾分開合攏勾起伸直的各種影子,“怎麼。”
“你怎麼想的?”老媽聲音聽起來有點兒擔心。
“我怎麼想的重要麼,”孫問渠說,“我怎麼想的是最不重要的。”
“你不要這樣說話,”老媽嘆了口氣,“你這樣犟著到底有什麼意義?”
“告訴我爸我是他兒子不是他的作品。”孫問渠說。
“你不要老犟著這些!”老媽語氣加重了,“你知不知道這次你爸爸不是說著玩的了!”
“哪次也不是說著玩啊,說送我進山三年不就送了麼,也沒開玩笑啊。”孫問渠皺皺眉。
“如果這次他真的斷了你的經濟,你就沒有一點退路了,”老媽有些著急,“問渠啊,到時媽媽都幫不了你的啊!”
“媽,我就是活得太有退路了。”孫問渠輕聲說。
第23章
晚自習方馳基本在睡覺,不過也睡不踏實,教室里挺安靜,大家都在埋頭看書寫題或者是睡覺,但他還是每隔幾分鐘就會猛然驚醒。
他睡眠一直不錯,無論什麼地方什麼時間只要他想睡了,閉上眼睛就能睡得很香,但今天卻一次又一次從抬起頭來。
是因為孫問渠那句話。
戳得他很惱火卻又不知道該怎樣去反駁。
找不到出口發泄的感覺讓人煩悶憋屈。
不過一直到晚自習結束孫問渠都沒有聯繫過他,還是讓他有些在意,畢竟他離開的時候孫問渠還在發著燒。
以孫問渠那種沒事兒瞎折騰的xing格,真有事兒的時候居然沒折騰,挺意外的。
也許是真不舒服的時候就沒jīng力折騰了吧。
方馳看了看手機,確定應該不會接到孫問渠電話了,慢慢跑著回了家。
huáng總已經睡了,聽到他開門關門的聲音只是轉了轉耳朵,頭都沒抬。
他過去捏了捏huáng總耳朵,又摸了幾下腦袋,huáng總都沒理他,他嘆了口氣,轉頭往牆上看了看。
孫問渠送他的那張畫被他貼在了牆上,老大一張,只有中間一小塊是畫,還蓋了個章,每次看到他都有點兒想樂。
不過看到huáng總這德xing他覺得這畫的應該是huáng總和孫問渠自己,或者是別人,反正huáng總從來沒趴在他腿上睡過覺,倒是在孫問渠肚子上睡得很帶勁。
唯一會挨著他的時間大概就是他上chuáng躺下之後,huáng總會跳上chuáng占掉他半個枕頭,有時候還會用爪子把他的腦袋往旁邊推開。
比如今天就推得特執著。
“huáng總,”方馳翻了個身跟huáng總面對面地側躺著,“你這臭毛病誰慣的?”
huáng總伸出前爪按著他鼻子,停了一會兒把後爪也按到了他下巴上推著。
“你生下來就是個流làng貓,還是個最不好看的土貓,跟個耗子似的你到底拽什麼呢?”方馳輕聲說,“而且還就對我拽?”
huáng總沒有動。
“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孫問渠?”方馳抓住它,把它拉進了被子裡抱著,“是喜歡他身上的味兒麼?椰奶味兒?”
huáng總掙扎著爬回了枕頭上趴著。
方馳嘖了一聲:“你是不是特盼著我一怒之下就把你送給孫問渠了?”
“你想得美,”方馳翻了個身,後腦勺衝著huáng總,“我不會的,我受nüè狂,就這麼拉風,氣死你。”
還有兩天校慶,百年老校什麼的,這次學校特別重視,提前一個月就開始準備了,這幾天開始各種打掃整理,還新種了兩排樹。
高三的不參加這些事,不過還是得了點兒好處,今明兩天的晚自習取消了。
方馳對晚自習沒什麼感覺,但是能取消他還是挺高興的。
只不過高興了沒幾步,走出校門就又鬱悶了。
還得去給孫水渠大爺做飯呢。
不過能吃到爺爺做的那些筍gān香腸什麼的還是挺好的!
又高興了起來。
可是旁邊還有個孫問渠。
又鬱悶了。
一路就這麼一會兒高興一會兒鬱悶地跑著。
跑到孫問渠家時他就愣住了,院子外面不少鄰居站著正往裡看。
孫問渠出事了?
方馳嚇了一跳,趕緊幾步衝過去,扒拉開人擠進了院子裡喊了一聲:“孫問渠!”
“你gān嘛的!”有人攔住了他。
他這才看清院子裡好幾個保安,地上還有一個滿血都是血的人,有個保安正拿了一捲紙給他臉上止血。
“我朋友。”孫問渠的聲音從保安身後傳過來。
方馳推開保安,看到孫問渠正氣定神閒地穿著套浴袍靠在門邊,手裡還拿著杯熱氣騰騰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慢慢喝著。
“這怎麼了?”方馳趕緊問。
“賊,”孫問渠往客廳窗戶那邊抬了抬下巴,“估計想從窗戶進來,結果窗戶掉下來直接扣身上了。”
方馳看了一眼,後背冷汗都下來了,窗框已經空了,玻璃碎了一地,那人估計是把他cha在窗戶上的掛片給拔了……
這要是玻璃在脖子上劃一下不得出人命啊!
“那現在……”方馳看了看那個賊。
“我們馬上給他扭送派出所!”一個保安說,又轉頭指著那個賊,“監控里都錄下來了!大白天兒的!是不是以為都做飯沒人出來就沒人能看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