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給,給你錢,給錢就收,收拾我。”馬亮說。
“你怎麼說的?”孫問渠轉過頭,老爸動作還挺快,這就開始封鎖經濟了?
“收,收拾唄,”馬亮皺皺眉,“還能揍,我麼。”
“把你客戶一斷你就完蛋。”孫問渠笑笑。
“不會,我客戶跟他那兒不,不是一個風格,”馬亮看上去挺著急,直接在臥室里點了根煙,“你快成流làng蛇了你知,知道麼。”
“你就來提醒我這個?”孫問渠轉過臉看了看他。
“你臉怎麼了?”馬亮站了起來,伸手扳過了他的臉,有些吃驚,“還動……手了?”
“沒,”孫問渠拍開他的手,“不是我爸。”
“是誰!”馬亮叼著煙喊了一聲,菸灰掉在了chuáng上。
“我兒子,”孫問渠把菸灰拍掉,“你他媽出去抽。”
“你兒,兒子?方,方,方……哎cao,”馬亮吃驚地瞪著他,“你是不是耍花,骨嘟流氓了?”
第27章
馬亮站到窗邊,一邊抽菸一邊看著他:“你是不是gān什,什麼見不得……是不是qiáng,qiáng行……”
“我qiáng誰啊?”孫問渠下了chuáng,給自己倒了杯牛奶,“方馳啊?”
馬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應該沒,沒gān,你打,不過他。”
“打得過我也不能太出格啊,”孫問渠拿著杯子,“我是那樣的人麼,對個高中生耍流氓啊?”
“畢業就能,能耍了,”馬亮點點頭,把煙掐了,“那你gān,gān什麼了?”
孫問渠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聲音不高地說了一句:“親了一下。”
“什麼?”馬亮猛地轉過頭,直接嗆了一口,咳了半天都沒停下。
孫問渠走出臥室,往沙發上一倒,腿架到了茶几上:“至於麼你。”
“你一個大叔,”馬亮跟了出來指了指他,“怎麼這,這麼不要臉,呢。”
“滾蛋,誰大叔了。”孫問渠嘖了一聲。
“那就是不……要臉。”馬亮說。
“我就覺得他是,不過他說不是……這事兒不提了,”孫問渠揮揮手,“你來還有什麼指示嗎?”
“明天,”馬亮說,“去我那兒一,一趟。”
孫問渠不說話。
“不是讓你做,做陶,”馬亮坐到他旁邊,“那樣用,用不著我跑,跑一趟。”
“什麼事?”孫問渠問。
“跟陶也有,有關,”馬亮看了他一眼,“去幫幫我,大客……戶,你給設,設計一下。”
“你是不是給我下套呢?”孫問渠眯fèng一下眼睛。
“隨便想,”馬亮拍拍他的腿,“我是專程過,過來,請你幫忙,之前的設計這人都,都不滿,意。”
“我想想。”孫問渠打了個呵欠。
馬亮走了之後,孫問渠懶得動,也沒回chuáng上趴著,直接就在沙發上躺著了。
老爸這回是來真的,比上回讓他去挖土更真,雖然他還沒有緊迫感,但也偶爾會考慮一下之後的事。
房子是不是他的名字,是孫遙的,所以真要賣掉,他一點兒輒都沒有。
現在他琢磨著房子該怎麼辦,存款他還有不少,要不也不會拿十萬去逗方馳,但要買一套又不可能全款,jiāo個首付再付按揭?
還不如直接去租一套。
但無論怎麼弄他都覺得很麻煩。
找房看房收拾東西搬家收拾東西住下。
煩死了。
“你家還有沒有空房了,”孫問渠第二天下午坐在馬亮的辦公室里問,“租給我。”
“沒有。”馬亮說。
馬亮兩口子挺能吃苦的,也會過日子,他們這個工作室現在做得不錯,但一直開輛破麵包,也沒買房,當初為省錢在工作室樓上弄了一間房住著,到現在也還住那兒。
“要不要亮子幫你問問?”馬亮媳婦兒胡媛媛拿了壺咖啡進來放在桌上。
“不用,謝謝嫂子,”孫問渠倒了杯咖啡,“我自己去問就行。”
“你自己問啊?”胡媛媛說,“那要被賣了我跟亮子上哪兒刨你去?要不你先給我們留個暗號,長這麼大挺不容易的。”
馬亮坐桌子後邊笑了半天,孫問渠笑著嘖了一聲:“嫂子,我們這兒談正事兒呢。”
“談吧談吧,我就說今兒太陽怎麼沒打東邊兒蹦出來呢。”胡媛媛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出去了。
馬亮找他幫的這個忙說難不難,就是有個手筆挺大的客戶要做一套壺,用料什麼的都有要求,但對他們之前的幾個設計都不滿意,馬亮就想讓孫問渠給設計一套,但要說不難吧,也挺難,壺這東西審美不統一。
“他有什麼要求?”孫問渠看著電腦里之前的設計。
“有底蘊,有文,文化,厚重,還得有現代,感,簡約時,時尚。”馬亮說。
“什麼鬼要求,”孫問渠皺皺眉,想了半天,“先給我說說這個冤大頭什麼樣的人,你去過他家吧,什麼裝修風格。”
“村,村里出來的土,豪,留過洋,”馬亮很簡明地說,“水晶大吊,吊燈配紅木,黑天兒戴,戴,墨鏡。”
孫問渠看了他一眼:“懂了。”
做為一個即將被趕出棲身之所,沒有經濟來源,從來沒上過班,刨去一堆裝bī技能之外沒學歷沒任何謀生手段,每天遊手好閒混了快三十年的一個無業游民,大概除了孫問渠,換了誰也不可能再悠哉游哉了。
孫問渠感覺自己也不是不著急,而是不知道往哪兒急,怎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