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吧?”孫問渠笑了。
“嗯。”方馳應了一聲,還真挺舒服的,這個斜面的角度非常合適,中間稍微有一點凹陷,讓腰和背正好能填滿,腳下還被厚厚的絨毛包裹著。
“我每次來都訂這個位子,”孫問渠偏過頭,“躺下就不想動了。”
“那……”方馳也轉過頭,看到孫問渠的眼睛時他突然有些恍惚,瞬間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什麼?”孫問渠問。
方馳不得不把臉又轉開衝上,頓了一會兒才說:“那一會兒怎麼吃飯啊?”
孫問渠笑了笑,從坑裡拿了兩個墊子往身後一塞,就穩穩地靠著了:“這麼吃啊。”
方馳學著他的樣子也靠好,然後看了看眼前的坑:“桌子呢?”
孫問渠用手往坑壁上摸了摸,大概是按了個開關,一塊餐板從坑壁上轉了出來,正好轉到人面前停下了,他用手指在板子上敲了敲:“你那邊也有一塊,正好能拼上。”
“腐敗啊,”方馳摸了摸,找到了開關,把自己這邊的餐板按了出來,跟孫問渠那塊正好合上,“吃個飯吃成這樣。”
桌子弄好之後,倆人都沒再說話,方馳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他跟孫問渠基本靠在一塊兒,因為姿勢過於舒服,所以顯得有些……親密,胳膊只要一動,就能碰到孫問渠,其實不動也是挨著的,同理的還有腿。
這種呼吸之間就能感覺到對方的狀態,讓他渾身上下都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尷尬,緊張,卻又挺享受,讓他坐對面去估計還會不慡。
“這段複習進展怎麼樣?”孫問渠突然問了一句。
聲音就在耳邊,帶著分明的小顆粒,一粒粒從他脖側掃過。
“還……挺,就,挺好的,”方馳猛地就覺得呼吸有些發緊,頭都沒敢轉,瞪著對面牆上的一幅畫看著,“嗯,挺好的,有進展。”
畫的是只貓。
感覺沒有孫問渠畫的好看。
是啊孫問渠很好看。
長得也不像huáng總小娘pào。
也不是,小子也很帥的……
這他媽都什麼跟什麼!
孫問渠笑了,笑得還挺大聲的一點兒也沒掩飾。
方馳瞬間就明白了他在笑什麼,有點兒惱火自己實在聰明,他轉過頭斜了孫問渠一眼:“笑什麼。”
“笑你啊。”孫問渠笑著說。
“我這麼帥你也笑得出口,”方馳嘖了一聲,說實在的,孫問渠這麼一樂,他反倒突然放鬆了下來,“有沒有點兒老男人樣子了。”
“奶奶說我看著比你小。”孫問渠說。
“她說的是你看上去比我還傻。”方馳糾正他。
“她後來又說了。”孫問渠笑著。
“不可能。”方馳很肯定地說。
“真的,不信我回去了讓她給你打電話。”孫問渠說。
方馳轉過臉看著他,半天才說:“老太太叛變了啊。”
倆人對視了幾秒之後一起樂了,靠墊子上笑得服務員過來送小點心的時候都沒停下。
“這個好吃,快嘗嘗,趁熱。”孫問渠看了看拿上來的小碟子。
碟子裡就倆看著跟圓筒蛋糕似的點心,方馳拿了一個看了看:“什麼玩意兒?”
“吃,”孫問渠拿起另一個咬了一口,然後蹬了蹬腿,“媽呀真好吃。”
“不知道的以為你中毒了。”方馳笑著也咬了一口。
入嘴以後才知道這不是蛋糕,也不是甜的,是鹹的。
外面一圈應該是培根,下面墊著的是菠蘿片,中間是裹著huáng油和奶酪的ròu絲和不知道是不是huáng瓜絲的絲。
很好吃,非常好吃。
孫問渠點的正餐是雜燴排骨小火鍋,一人一個,小火鍋放到桌上,旁邊一圈jīng致的小碟里放著蘸料,還有幾小碟jīng致的ròu丸子。
方馳吃飯不太說話,加上火鍋實在好吃,服務員拉上帘子離開之後,他就埋頭開始吃。
“不夠就再點,”孫問渠在旁邊慢條斯理地邊吃邊說,“我是按我的量點的,你不夠再要一鍋別的口味的。”
“夠了,”方馳啃著一塊排骨,“我不訓練吃不了太多。”
“是麼,”孫問渠看著他,“我怎麼感覺中間要沒這個鍋你連桌子都能啃了呢。”
“我吃飯一直這樣,”方馳看了他一眼,“吃你的,別老看著我。”
“挺久沒看了。”孫問渠笑笑。
方馳咬骨頭的時候一口咬在了自己手指上,疼得眼淚差點兒飛出來,含著指尖沒說話。
“今天給你過完生日,”孫問渠拿出手機,“明天一早我就得回村里,估計到你考試都沒時間再出來了。”
“哦。”方馳叼著手指應了一聲,有點兒想嘆氣。
“笑一個唄,”孫問渠拿手機對著他,“我拍幾張回去給奶奶看看,我跟她說了我出來帶你吃大餐呢。”
方馳轉過頭咬著一塊排骨沖孫問渠呲了呲牙。
火鍋很好吃,方馳的確是不訓練以後吃得少了,但最後還是把鍋里的菜全撈光了,連湯底都沒放過,倒碗裡給喝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