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孫問渠往後靠了靠,“好吃嗎?”
“你閉嘴別說話。”方馳看著他,倆眼珠子都在鼻樑邊兒上。
孫問渠一看他這樣子沒忍住笑了。
“我對眼兒了是吧。”方馳眨了眨眼睛。
“……是。”孫問渠點點頭。
“我知道為什麼接吻都得閉著眼睛了,容易對眼兒,”方馳往旁邊看了一眼,把眼睛的焦點調整好,“你能不說話嗎?”
“能,”孫問渠說,“您繼續。”
方馳的呼吸再次靠近,帶著暖意,在孫問渠的鼻尖上掃過,接著是有些濕潤的唇貼了上來。
再次細細地輕蹭,摩擦,舌尖滑過。
孫問渠唇上的每一處他都沒有錯過,不像是在接吻,而更像是在享受或者……記憶,記下輪廓,記下觸感,記下所過的每一處。
最後他慢慢停了下來,沒有再動,也沒有離開。
孫問渠沒接過這樣的吻,他還是個青蔥小處男的時候也沒接出過這樣的吻,但不知道為什麼,方馳這個有些莫名其妙卻又極其認真的吻,讓他的心跳有些失控。
yù望之火似乎並沒有燃起,但卻心跳失速,呼吸緊促,有種初次經歷的興奮和不安,這種感覺讓他突然有點兒想要臉紅。
作為一條厚臉皮蛇,他已經很多年沒臉紅過了。
現在居然陷在一個小男生笨拙而又有些不知所謂的吻里。
時間就在這個定格了呼吸的唇間滑過去。
一直到橋上對向開來了一輛車,大燈開著,明亮的燈光從兩人身上掠過時,他倆之間這個人面紅耳赤的吻才被打斷了。
方馳靠回了副駕,抹了抹嘴,瞪著前方發愣。
孫問渠靠在椅背上也沒說話。
“暖氣開開吧,”方馳愣了半天轉過頭,“有點兒冷了。”
“嗯。”孫問渠發動了車子,把暖氣調大。
“真是污染空氣啊。”方馳嘆了口氣。
“那你下去跑兩圈唄。”孫問渠嘖了一聲。
方馳笑了:“我從這兒跑回去不用十分鐘,比你開車快。”
“那你跑。”孫問渠說。
“不。”方馳回答得挺gān脆。
暖氣很快在車裡不大的空間內漫開來,包裹住了一塊兒看著前方發愣的兩個人。
方馳不想回去,孫問渠很清楚。
不過他還是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他輕輕清了清嗓子:“我送你回去吧?”
方馳沉默了兩秒鐘才點了點頭:“嗯。”
孫問渠開車掉頭下了橋,往回開的時候倆人一直沒說話,方馳就那麼靠在車門上偏過頭看著他。
“明天上午我就直接回去了,”孫問渠說,“這陣兒看我手頭活兒的進度,如果要找亮子,我就再順路過來看你。”
“嗯,”方馳應了一聲,想想又說,“這回你過來,我奶奶居然沒讓你帶吃的給我嗎?”
“帶了的,”孫問渠看了他一眼,“一飯盒牛ròugān,說是你挺喜歡吃的。”
“啊,”方馳也看著他,“牛ròugān呢?”
“我……吃了,”孫問渠說完突然就樂了,“不好意思,我坐班車出來路上就吃沒了……”
方馳愣了愣也樂了:“那你挺能吃啊。”
“也不多,就那個小圓飯盒一盒,我沒吃早飯出門兒,剛上車就餓了,”孫問渠笑著說,“也不知道怎麼就吃沒了。”
“那你賠我一盒吧,”方馳嘖了一聲,“我過生日我們家人一般都不專門送禮物,這回就帶一盒牛ròugān還被你搶了……”
“想吃什麼說。”孫問渠笑笑。
“現在飽的什麼也不想吃,”方馳在腿上拍了拍,“餓的時候告訴你。”
“行。”孫問渠點頭。
沒多大一會兒車就開到了樓下,方馳坐著沒動。
孫問渠瞟了一眼時間,不過也沒催他。
“那我就……”方馳抓抓頭,“上樓了。”
“嗯,”孫問渠說,“複習這事兒吧要拼,也不能太拼了。”
“嗯?”方馳看著他。
“你還是瘦了,雖然jīng神還算矍鑠,”孫問渠伸手在他下巴上彈了一下,“不過下巴尖了。”
方馳沒說話,抓住了他的手,低頭看著。
“你對我手這麼有興趣呢?”孫問渠說。
“嗯,”方馳應了一聲,“一直都覺得你手好看,我是先覺得你手好看,後來才覺得人也不錯的。”
孫問渠笑了起來。
方馳在他手上一下下捏著:“沒人誇過你的手嗎?”
“沒有,”孫問渠搖頭,“你是頭一個。”
“頭一個啊。”方馳笑了。
“是啊,頭一個,”孫問渠嘖了一聲,“也是頭一個我大老遠專程跑過來給他過生日的人。”
“你不是專程,你是順路。”方馳糾正他。
“重點是這個麼?”孫問渠嘆了口氣。
方馳嘿嘿笑了兩聲,突然打開了車門,一條腿都伸出去了,又轉過身勾著他脖子往自己那邊一拉,在孫問渠嘴上碰了一下。
“我走了,你開車注意安全,明天走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上課的時候也能接的,”方馳在推開車門下車再關上車門這點時間裡說了一串,然後拍了拍車窗,“晚安!”
“晚安!”孫問渠笑著喊了一嗓子。
方馳轉身跑進了樓道里。
孫問渠看著樓上的燈亮了才開著車走了。
手機上有馬亮發來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