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張照片,一張是兩個很漂亮的花瓣形的白色盤子,有淡淡的脈絡,另一張是盤子裡裝著奶奶炒糊的鴨子和青菜,青菜倒是沒糊。
-找靈感的時候做的,帥吧。
方馳笑了笑。
-非常帥。
-複習去吧,沒幾個月了,抓緊點。
-嗯。
-拍張沒蛋的huáng總給我看看。
方馳笑著拿了手機趴到貓窩前,費了半天勁拍到了兩張huáng總的照片,huáng總還是有些迷糊,沒動也沒用爪子拍他,只是半睜著眼瞅著他。
他把照片發給了孫問渠。
-就這個樣子,醫生說得過幾個小時才能緩過來。
-被世界遺棄了,替我摸摸它,你複習吧。
-嗯。
方馳放下手機,坐到桌子前,先愣了一會兒,才拿過耳機戴上,趴桌上開始做題。
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肖一鳴的事是怎麼解決的,他沒有細問,只知道肖一鳴還是沒回家,一直住在他姨家裡,不過上學放學複習的狀態已經恢復了正常。
也許這事永遠也沒辦法解決。
父母接受不了,孩子改變不了。
死結。
不傷害父母,不拿這樣的事去面對父母,唯一的辦法似乎只有不要邁出那一步,無論是主動,還是被迫。
方馳qiáng迫自己不要去琢磨這些,無解的問題,先放著吧。
孫問渠說,心無旁騖。
這個挺難的,方馳覺得他時不時就會心有旁騖一回,好在他現在複習已經進入了“哎這條我會這道題也不難嘛啊這條應該這是樣”的偽學霸狀態。
雖然老師講卷子的時候他會發現還是不少錯的,但至少做題能順著嘩啦啦往下做了,東想西想瞎琢磨的時間比較少。
到睡覺時間也是倒頭就著,基本來不及憶往昔就睡過去了。
就是早上起chuáng的時候要是醒得早了,他會有點兒想孫問渠,活兒gān得怎麼樣了,還去跑步嗎,有沒有繼續做盤子給爺爺奶奶湊出一套來,晚上有沒有通宵……
早上鬧鐘響過之後方馳睜開眼,在chuáng上翻滾了幾下,下chuáng拉開了窗簾,順便把窗戶也打開了透透氣。
現在天氣開始轉暖了,空氣中偶爾能聞到cháo濕的土腥味,窗外樹上的新芽也褪掉了鮮嫩的綠,變成了略深的一片綠色。
手機在chuáng頭響了一聲。
方馳過去拿起來看了看,是孫問渠發過來的。
他窗台上的猴子盆在天台上被擺成了一圈,綠色的葉子裡有細碎的白色小花,非常小,米粒似的那麼一點兒。
“花開啦。”孫問渠說。
第51章
-這花開得比較晚。
孫問渠說。
不過花是什麼品種他也說不上來,說是查了也沒查明白,方馳倒不在意,他很喜歡這些花,盯著照片看了很久。
花還不多,每盆里都只有零星的幾點,小小的襯在綠色的葉子上,加上孫問渠永遠隨意的拍照技術,他甚至看不清花長什麼樣。
-你能不能不要太懶,稍微繃緊點胳膊,近點拍一張,你現在這麼拍出來這花就跟飯粒似的。
-你要求還真高!
孫問渠抱怨了一句,還是拍了一張微距的過來,總算能看清了,花苞就跟飯粒兒似的那麼一點,開了的花也就兩顆飯粒大小,很jīng致。
-真漂亮。
方馳一邊刷牙一邊回過去。
-還有漂亮的,我拍給你看。
方馳收拾完拿著書包出門去學校的時候,孫問渠又發過來兩張照片,都是花,huáng的和粉色的,都是微距,能看清花脈。
漂亮jīng致得讓方馳有些吃驚的花。
-這什麼花?
孫問渠沒回答,只是又發了一張全景的圖。
方馳一看就愣了愣,直接發了個語音過去:“這是酸咪咪啊,酸咪咪的花這麼漂亮呢?我以前都沒注意看過。”
孫問渠估計懶得發語音和打字,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酸咪咪什麼玩意兒?”
“就是你拍的這個啊,酸咪咪,小時候我們用它打架來著,”方馳邊走邊說,“酸咪咪。”
“這東西叫酢漿糙。”孫問渠說。
“就是酸咪咪,我小時候天天玩。”方馳說。
“用它打架麼?怎麼打?”孫問渠問。
“它中間有根筋……”方馳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說,“哎我說不明白,要不你讓我爺爺教你玩得了。”
“行,”孫問渠笑笑,“我一會兒找他去。”
“你……活兒現在做得怎麼樣了?”方馳問。
“進度正常吧,”孫問渠說,“你考完試差不多應該就可以出來一部分了。”
“我們已經進入倒計時一百天了。”方馳說。
“緊張嗎?”孫問渠問他。
“還成吧,”方馳抓抓頭,“不太緊張,下月二模,到時看了成績才知道要不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