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還有很多不確定和也許在挺遠的前方等著他的無奈。
但他得到了回應,這已經足夠讓他放鬆下來。
就這麼看著孫問渠的側臉,他什麼都沒想。
一直到手機響了,他才回過神,飛快地按下了接聽,然後跳下chuáng跑出了房間,他怕吵著孫問渠。
電話是許舟打來的,語氣很歡快:“哎方馳,你是不是回你爺爺那兒了?”
“是啊,”方馳應了一聲,進了自己屋裡,“怎麼?”
“我們一幫人正商量呢,說去玩一下,”許舟說,“怎麼樣,你有時間沒?”
“都有誰?肖一鳴你們叫了沒?”方馳第一反應是應該叫上肖一鳴,他現在的qíng況最需要散心。
“叫了啊,他也一塊兒去,”許舟說,“你沒什麼事兒吧?”
這幫人說要來玩已經說了一個學期,現在終於放假了,估計已經興奮得不行,但孫問渠還在這兒,他又有些猶豫。
“我還不確定,”方馳想了想,“我問問我爺爺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事兒,一會兒給你電話。”
“好。”許舟說。
他回到孫問渠房間裡,孫問渠換了個姿勢,還是埋頭盯著圖。
一時找不到合適的開口機會,方馳就沒說話,站在他身後等著。
過了一會兒孫問渠突然回過頭:“怎麼了?”
“哦,”方馳揉揉鼻子,“是……我同學打了個電話過來,說一幫人想過來玩。”
“嗯?”孫問渠看著他,“不挺好麼,我看你閒得就差數貓毛了。”
“不是,”方馳笑了:“我是怕他們來了……挺鬧的一幫人,會不會影響你啊?”
“不會,”孫問渠回答得很gān脆,“又不上我屋鬧來。”
“那……”方馳還在猶豫。
孫問渠放下筆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摟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說:“沒事兒的,同學來玩就來玩,你自己不瞎琢磨,也沒誰會想什麼。”
“嗯,”方馳點點頭,摟緊孫問渠的腰,“我就是……其實也沒什麼。”
“本來就沒什麼。”孫問渠笑笑。
“我這樣是不是挺沒出息的?”方馳嘆了口氣,手在孫問渠背上搓了搓。
“這跟出息不出息的沒什麼必然聯繫,”孫問渠在他脖子上親了一下,突然很輕地笑了一聲,“哎其實也挺有出息的了,就這說兩句話都能升旗了。”
“我……”方馳頓時臉都紅了,想撅個屁股又覺得姿勢太蠢,只好挺著沒動,“我這是太年輕了。”
“嗯。”孫問渠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但聲音里還是帶著沒壓住的笑意。
“不是,”方馳瞪著他,“你沒有過這樣的時候麼?笑什麼笑啊。”
“沒笑,真沒笑,”孫問渠鬆開了他,退後一步在他肩上拍了拍,“韭菜jīng嘛,是這樣的。”
“什麼jīng?”方馳愣了愣。
“你亮子叔叔說的,”孫問渠靠在桌邊,“韭菜jīng。”
“韭菜?韭菜怎麼了?”方馳沒想明白。
“韭菜壯陽唄。”孫問渠嘖了一聲。
方馳憋了一會兒樂了:“哎,這人要不結巴嘴得多欠啊。”
“所以老天爺讓他結巴了,怕他挨揍。”孫問渠說。
方馳樂了一會兒之後走到孫問渠跟前兒,湊過去吻住了他,又摟著他往chuáng邊推過去。
“嗯?”孫問渠看著他。
“親一會兒,”方馳把他往chuáng上一壓,“就親一會兒,韭菜jīng嘛。”
孫問渠笑了起來,躺著沒動。
方馳跟找寶似的在他臉上脖子上一通親,然後摟著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我這qíng況是不是得吃點兒藥啊?”
孫問渠本來被他親得挺有感覺的,一聽這話頓時笑得什麼qíng緒都沒了,邊樂邊說:“你還吃什麼藥啊,你一句話就能把我那點兒激qíng全給敗了。”
“我晚上,”方馳在他身上壓著沒動,“晚上我睡你這兒,行嗎?”
“嗯,睡唄,”孫問渠推了他一把,“下去,壓死爹了。”
方馳翻了個身平躺到chuáng上,用力嘆了口氣。
孫問渠一旦開啟工作模式,就能一小時只盯著自己眼前的圖,連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方馳眼睜睜看著兩隻蚊子在他胳膊上停下,只得找了個小噴瓶把奶奶的獨家驅蚊水倒進去,往孫問渠四周噴了噴。
瞪著孫問渠gān活也一個多小時了,方馳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爺爺奶奶還在樓下說話,方馳一下來,奶奶就把他拉到了沙發上坐著:“以前一回來就粘著我們,這兩次回來就老跟水渠摽一塊兒了。”
“……沒啊。”方馳有種又心虛又不好意思的感覺,摟了摟奶奶的肩。
“年輕人話題多,”爺爺在一邊笑笑,“還能總跟老頭兒老太太聊天兒麼。”
“我跟你們話題也挺多的,”方馳往下出溜了一點兒,靠在爺爺身上,“沒話題的時候我也愛聽你們聊。”
“就會說好聽的討人喜歡。”奶奶拍了他一下。
方馳笑了笑沒說話。
爺爺奶奶繼續聊天兒,說的都是小輩兒的事,老爸老媽的店啊,姑姑家的房子啊,方馳半眯著眼聽著。
風扇的風時不時掃過他身上,感覺挺美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