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問渠眯fèng著眼笑了:“你挺可愛的。”
“我也不想知道別人的,”方馳說,“我就想知道那個小前男友,為什麼你跟他分了?”
“不是我跟他分,”孫問渠仰了仰頭,“是他跟我分的,也沒什麼為什麼,前路漫漫看不到頭,也沒個亮,覺得自己扛不到最後早早退了的多的是。”
方馳沉默著。
“好多年以前的事兒了,”孫問渠看著他,“那會兒我就跟亮子說,小孩兒不能碰,太沒定xing,不定什麼時候就跑了。”
“那為什麼,”方馳把他褲子上蹭的灰拍掉,“又跟我……”
“這事兒沒法說為什麼,”孫問渠垂手從地上撿了塊小石頭拋著,“不過你不太一樣。”
“嗯?”方馳馬上轉臉看著他。
“你來給方影借錢的時候,”孫問渠笑笑,“我就覺得,哎,這小孩兒還挺能扛事兒,會翻牆會卸窗還能扛事兒,愣兮兮的,不錯。”
“翻牆和拆窗戶能不裹一塊兒說麼?”方馳嘆了口氣。
“不能。”孫問渠笑著說。
方馳看著他沒出聲,過了挺長時間才說了一句:“我不會那樣的,我是說……我不會……突然跑了,我說喜歡你,是想好了才說的。”
“我知道。”孫問渠說。
“我不會跑的。”方馳又說。
“嗯。”孫問渠看著他點了點頭。
方馳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那你今天生氣了沒有啊?”
“沒。”孫問渠說,
“你八段錦哪兒學的啊?”方馳又問。
孫問渠愣了愣,笑了:“李博文他爸那兒學的,李叔跟我爸一樣,都喜歡這些,琴棋書畫花鳥魚蟲,他兒子不陪他玩,他就找我。”
“難怪他那麼整你。”方馳嘖了一聲。
“氣死他得了,”孫問渠笑得很愉快,“我這陣兒是太忙,要不我還得上他家去晃。”
“你這才是小孩兒。”方馳低頭過去在他嘴角親了親。
孫問渠跑步的路程不長,基本就是跑到小溪這兒,活動一下,然後繞一圈從林子另一邊跑回村里。
方馳陪著他跑了一圈,一直盯著他腳下。
“這路我天天跑,不會扭腳了,別盯著了,”孫問渠說,“都快讓你盯順拐了。”
方馳嘿嘿笑了兩聲。
“你同學快到了吧?”孫問渠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嗯,差不多了,”方馳點頭,“一會兒咱倆再去趟江老頭兒家,我奶奶讓去拿兩條魚。”
“中午他們都在家裡吃嗎?”孫問渠問。
“應該是,他們想燒烤,中午太熱了也沒法去,只能下午晚上,”方馳說完又轉頭問,“你中午是不想下來吃了嗎?”
“這麼了解我,”孫問渠撿了塊石頭往前扔出去,小子叫著追了出去,“我就在屋裡吃了,這今天要把圖畫完,亮子叔叔這兩天要給我送土過來,我得開工做陶了。”
“哦。”方馳點點頭。
許舟他們一幫人是十一點多到的,方馳在路口站著,班車開過來的時候窗口那兒好幾個腦袋伸在外頭沖他笑。
“車上的人讓你們吵死了吧。”方馳說。
“我們才被吵死了,三隻jī一隻鴨倆孩子,一路都沒閉過嘴,”許舟樂呵呵地說,說完又一拍他肩膀,“我們來啦!”
“……歡迎。”方馳說了一句,往後看了看,看到了跟在一幫人最後的肖一鳴。
他有些吃驚地發現,就這麼兩天沒見,肖一鳴的臉就瘦下去了一圈,看上去也沒什麼jīng神。
“哎方馳,”梁小桃鼻尖上頂著汗珠沖他喊,“你爺爺家夠住嗎?我們是不是要找旅店啊?”
“沒旅店,”方馳領著他們往村口走,又扭頭數了數,一共七個人,“差不多能住下,打地鋪唄。”
“屋裡有空調嗎?”林薇拿著把小扇子邊扇邊問。
“沒。”方馳看了她一眼,他挺煩林薇的,但林薇還偏偏總跟他們這幫人混在一塊兒。
“沒空調不得熱死啊。”林薇撅了撅嘴。
“那你站這兒。”方馳說。
“gān嘛?”林薇問。
“一小時以後有班車,六塊錢拉你回去。”方馳說。
“哎!”林薇喊了起來,“方馳你真討厭!”
“沒空調也熱不到哪兒去的,”梁小桃說,“山里多涼快啊,我覺得有個小電扇就差不多了。”
方馳帶著這幾個興奮得像是剛刑滿釋放重獲新生的同學回到家裡的時候,爺爺已經在廚房做著菜了。
奶奶已經把他的屋子收拾出來了,大家的包都扔了進去。
“我餓了,我剛走過廚房聞到好香啊。”有人說了一句。
幾個人立馬都跑下了樓,爺爺奶奶地叫著就擠進了廚房。
方馳走過孫問渠房間的時候停下來敲了敲門,孫問渠在裡面應了一聲:“沒鎖。”
他推門探了個腦袋進去:“哎。”
“嗯?”孫問渠正坐在桌子前,回過頭看著他。
“快過來。”方馳說。
孫問渠放下筆走了過來:“怎麼了?”
“親一下。”方馳湊過去迅速地在他嘴上用力親了一口。
想帶上門下樓的時候又扭頭進了屋子,把門一關摟著孫問渠推到了牆邊,重新吻了下去,狠狠地在他嘴裡攪翻了幾下才鬆開了。
“憋死你了吧,”孫問渠抹抹嘴,“端著槍下去見你同學去。”
“一會兒就好了。”方馳嘿嘿笑著,原地蹦了蹦,轉身跑出去下了樓。
孫問渠過去把門關了,走到窗邊往下看了看。
院子裡站了好幾個男生,還有倆小姑娘,正又笑又鬧地張羅著要幫忙做飯,小子在旁邊興奮地跟著人轉圈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