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來也跟他說過暑假我過去他那兒打工,”肖一鳴說,“本來說出了分就去的,現在就提前點兒吧,你什麼時候回市里?”
“查了分就回,”方馳說,“孫問渠幫我看了看專業,出了分我還要再找老李問問填志願的事兒,要不咱倆一塊兒去問問,你現在也沒法跟家裡商量了吧。”
“嗯,”肖一鳴點點頭,“說到查分,我就有點兒緊張。”
“你好歹一個學霸,緊張什麼,”方馳笑笑,“這兩天要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吧,錢不夠也跟我說,我手頭還有點兒,回市裡的時候我還要找方影,她還拿著我一萬。”
“……嗯。”肖一鳴咬了一口餃子。
把人都送上車了之後,已經十點多了,方馳帶著小子一路往村里跑著,邊跑邊拿了手機出來撥了孫問渠的號碼。
“完事兒了?”孫問渠接了電話。
“嗯,”方馳說,“你跑完步了沒?”
“跑完了,”孫問渠說,“我七點多就出來了,還不跑完我成仙了。”
“你回去了?”方馳腳步慢了下來。
“沒呢,”孫問渠說,“還在水邊。”
“別回別回別回,”方馳又加快了跑步的速度,“等我過去找你。”
孫問渠笑了:“知道了,就是在等你,要不我早回去了。”
方馳跑到小溪邊的時候,孫問渠還在那天他打八段錦的地方待著,坐在石頭上,手邊放著一個素描本和一支筆。
“我來了我來了……”方馳往他那邊跑過去。
小子跟著也叫了幾聲。
“我沒走我沒走。”孫問渠轉頭笑著看了他一眼。
方馳跳上石頭往他身後一跪,摟緊他,臉往他肩窩裡一埋,狠狠親了一口:“你跑步了嗎?”
“跑了啊。”孫問渠回手在他腦袋上抓了抓。
“沒聞到味兒呢?”方馳湊到他脖子旁邊又聞了聞。
“慢跑嘛,山里還涼快,我本來也不愛出汗,”孫問渠說,“你同學一走,你又無聊了吧?”
“也沒,”方馳在他身後坐下,還是摟著他的腰,“我這幾天要做點恢復訓練了,俱樂部那邊陳教練還說讓暑假過去呢。”
“是麼?”孫問渠偏了偏頭,“我以為你一個暑假都待家呢。”
“我倒是想,”方馳嘿嘿笑了兩聲,“不過我想這陣接點兒嚮導的活兒,天兒熱了活兒多,來這邊的也多,我還是能回家的……不過我就是在想啊……就是……”
“什麼。”孫問渠轉頭看著他。
“我要回市里了,你還在這兒……”方馳揉揉鼻子,“你說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啊?”
“你是不是想我也跟你一塊兒回市里。”孫問渠眯fèng了一下眼睛,仰了仰頭,避開了落在他臉上的一小束陽光。
方馳頓了頓又嘿嘿嘿地樂上了,過了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不是要在這兒找靈感麼。”
“找差不多了,”孫問渠枕著他的肩靠著,“回去也行,正好我想用你亮子叔叔他們工作室的窯,現在這個電窯燒得多的話用著不合適。”
“真的?”方馳立馬坐直了,又很快地回到原樣,方便孫問渠繼續枕著他,“真的?”
“嗯,”孫問渠點點頭,“這次燒得多,時間長,得用大窯。”
“那回去你住哪兒?”方馳馬上問。
孫問渠閉了閉眼笑了起來,半天也沒說話。
“笑什麼啊。”方馳捂了捂他的嘴。
“笑你想的那些東西。”孫問渠在他掌心裡說。
呼吸和說話時的小小震動在掌心裡帶出細癢,方馳覺得自己喘息都快了起來,他扳著孫問渠的下巴把他轉過來吻了下去。
小時候方馳就很喜歡在河邊轉悠,每次進山爬石頭爬累了他都會到河邊來待一會兒,清靜,能聞到陽光和風的味道。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在這樣安靜和充滿了他童年安心回憶的地方,這樣和一個人擁吻。
這個人的唇邊齒間,都帶著同樣的氣息,清新的陽光和風的氣息,讓他一點點地沉下去,不願意停下。
餘光能看到小子在一邊看著他倆,過了一會兒小子走過來,在石頭邊上蹲下,尿了一泡尿,然後跑開了。
方馳有點兒想笑,但孫問渠溫潤的唇他捨不得鬆開,於是忍著還是跟孫問渠細細地糾纏著。
不過孫問渠沒堅持兩秒就笑了起來,貼著他的唇笑得怎麼也停不下來。
方馳堅持著又吻了一會兒,最後實在是沒挺住,摟著孫問渠跟著也狂笑了起來。
小子被他倆笑得很迷茫,站在幾米外歪著頭看著。
“你是不是缺心眼兒?”方馳指著小子,“你說說你是不是缺心眼兒。”
小子又歪了歪頭,鼻子發出吱吱的鳴音,耳朵也夾了起來。
“過來。”方馳拍拍腿。
小子跑了過來,站起來把前爪搭到了他腿上,還是夾著耳朵。
“我這gān著正事兒,”方馳摸摸它的腦袋,“你跑過來尿一泡是怎麼個意思啊?”
孫問渠也摸了摸小子,邊笑邊說:“你哥被貓狗都鄙視了,壓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