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問渠的胳膊繞到他身後,在他背上輕輕摸著:“你這換了個新環境,都是不認識的人了,會不會不適應?”
“不會,”方馳說,“我當嚮導的時候每次帶的都是不認識的人。”
“也是,不過你當嚮導的時候也不愛說話,”孫問渠笑笑,“剛認識你那會兒我還覺得你挺悶的。”
“我就特別熟的人話多點兒,”方馳嘿嘿笑了兩聲,“我跟我爸媽都沒多少話。”
“我爸是管得太多,”孫問渠摸摸他頭頂,“你家好像是不管。”
“嗯,我跟你不同唄,我多省心一孩子,”方馳想了想嘆了口氣,“我就希望他們真不管就不管到底,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他們也不管就好了。”
“說不定真的不管呢。”孫問渠說。
“哎,”方馳把孫問渠的胳膊拉到嘴邊咬了一口,“就算他們不管,我爺爺奶奶也不可能不管……愁死我了。”
“先把這個學上好吧,”孫問渠在他臉上彈了彈,“現在先別想這些了。”
“嗯。”方馳閉上眼睛。
剛報到這兩天宿舍沒有門禁,方馳就沒回宿舍。
當然,不是他不想回,他還沒來及得考慮要不要回宿舍這件事,就睡著了,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本來想著趁孫問渠回去之前再去市中心逛逛,但早上把學校的這個卡那個卡的辦完,要領的東西領完,時間也就差不多了。
“吃個飯我就走了。”孫問渠拍拍他的肩。
“開車去吃吧,找個好點兒的館子。”方馳說。
學校這邊沒有什麼特別牛的館子,不過找到一個裝修還不錯的西餐廳,他倆進去吃了一頓。
“開車小心點兒,”方馳說,“別開太快。”
“嗯。”孫問渠點點頭。
“到了休息站就休息,”方馳又說,“休息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嗯。”孫問渠點頭。
“我租的那個房子我已經弄好了,房租水電什麼都結清了,你到時拿了東西直接過亮子叔叔那邊就行,不用管別的。”方馳喝了口水。
“嗯。”孫問渠繼續點頭。
“吃飯別叫外賣了,”方馳頓了頓又接著說,“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
“……嗯。”孫問渠也喝了口水。
“我……”方馳想了想,“好像沒什麼了?我再想想。”
“方奶奶,”孫問渠看了他一眼,“我就是懶點兒,你不用這麼cao心。”
“你懶的不是一點兒,是好多點兒,”方馳笑了,“行吧不說了。”
孫問渠關上車門的時候,方馳有種馬上跟著跳上副駕的衝動。
“行了,”孫問渠發動了車子,看著他,“有什麼事兒就打電話,錢不夠了用我那張卡。”
方馳扒車窗上笑了笑。
“別忘了給我發生活費。”孫問渠說。
“嗯。”方馳點頭。
“十一你們放假了我過來接你。”孫問渠說。
“真的?”方馳一挑眉毛,“你開車過來?”
“嗯,”孫問渠看著他,“順便玩玩,這兒那個什麼什麼山,不是說景色很好麼,能看楓葉和銀杏什麼的。”
“好,那我得先去踩踩點。”方馳笑得很開心。
一直看著孫問渠的車開出了路口拐了彎,他才原地蹦了蹦,轉身往校門那邊走過去。
宿舍的人應該已經差不多到齊了,方馳打算先回宿舍,跟舍友們見個面。
剛走到宿舍樓下,就看到樓邊扔著幾張散了架的破椅子,還有不少玻璃渣,亂七八糟的一堆,看著跟建築垃圾似的。
方馳抬頭看了看宿舍樓,已經蓋好了,怎麼還能有這些東西。
他往樓上走,樓下幾層都是大二大三的宿舍,路過大二那層的時候他看到了靠樓梯口這邊有個宿舍的門壞了,掉了半扇,就那麼斜著掛著,堅qiáng地守護著什麼都遮不住了的宿舍。
方馳覺得有些吃驚,爛到這程度,得是用腳來個連環踹才能有的效果,真是體現了體育大學的特點啊……
方馳回到自己宿舍,門沒有關,屋裡五個人全都在,正聊著天兒。
“你是方馳吧?”看到他進來,靠門邊坐著的男生問了一句。
“是。”方馳點點頭。
“我是李錚。”男生介紹了自己。
“你好。”方馳說。
屋裡幾個人都自我介紹了一下,方馳大致認了個臉,名字輪了一圈最後只記得一個李錚了。
他坐到自己桌子前,幾個人的話題又回到了之前的聊天內容上。
方馳聽了兩耳朵,發現他們是在說什麼打架的事兒,他回過頭問了一句:“打架?”
“對啊,你昨天晚上沒在宿舍,錯過大戲了,”李錚馬上很熱心地開始給他講前qíng要提,“昨天大二年級和三年級的打起來了,叮哐一通砸啊。”
“啊。”方馳應了一聲,想起了樓下的那堆建築垃圾和下面被踹爛了門的宿舍。
“你怎麼這麼平靜。”李錚看著他。
“嗯?”方馳愣了愣。
“這麼激qíng的事兒你就啊一聲啊?”李錚說,“我連說下去的yù望都沒了!”
“啊!”方馳一瞪眼睛,“真的啊?我就說上來的時候看到有個門被砸了呢,是昨天晚上砸的吧!快說說……你是要這反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