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吃飯的時間不長,孫問渠家沒一個人喝酒的,也不知道是從來不喝還是這種氣氛喝酒沒意思。
就這么半冷清不半冷清半尷尬不尷尬地聊著天兒,一家人也不知道是本來就話少還是氣氛這樣沒什麼好說的,基本就孫嘉月挺開心地邊吃邊主說,其他人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一個小時這飯也就都吃完了。
菜還有多,方馳也沒吃飽,但實在是不願意所有人都停了就他還在吃。
“打個包吧,”孫問渠指了指桌上那盤沒太動過的炸chūn卷,“我愛吃那個。”
“愛吃你就吃啊,”孫遙看著他,“還打包?”
“現在吃不下了,打回去吃宵夜。”孫問渠回答。
“那我也打包,我打包那盤椒鹽排骨,”孫嘉月讓服務員拿了兩個餐盒,也沒理會孫遙有些不滿地看過來的眼神,轉臉看著孫問渠,“不過……拿回去都涼了吧?”
“沒事兒,烤箱裡烤幾分鐘就行了,”孫問渠看了看方馳,“我呢,有私廚,雖然手藝不怎麼樣。”
“方馳晚上住哪兒?”孫嘉月問,“上家住嗎?”
方馳猛地一抬頭,上孫問渠他家住?
不行,這絕對不行。
他才不想去孫問渠他家難受一晚上。
大姐夫就不說了,他都佩服二姐夫這種挺正常的人是怎麼能在孫問渠他家待了好幾天的。
如果孫問渠得回家住,他寧可犧牲掉他憋了這麼些天才盼來的韭菜大舞台表演時間。
“不了,”孫問渠伸了個懶腰,“一會兒方馳跟我回馬亮那兒,我們年後要開工,得準備著。”
“你是不是在馬亮那兒入股了?”大姐夫問了一句。
“沒呢,”孫問渠笑笑,又看著方馳,“不過年後我要給亮子拿錢了。”
方馳看著他,不知道是該點個頭還是裝傻。
“方馳管帳的啊?”孫嘉月倒是很配合,不愧疚是親姐弟。
“沒錯。”孫問渠笑著應了一聲。
孫問渠他爸挺平靜,反正已經知道了,孫問渠他媽往方馳這邊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不知道之前大姐有沒有給她匯報過。
看到大家都準備走了,方馳往孫問渠耳邊湊了湊,小聲說:“誰結帳?”
“我爸,”孫問渠笑了笑,也小聲說,“忘了跟你說是他請客了,你是不是一直琢磨這事兒呢?”
“還好,”方馳說,“反正都知道你錢在我這兒了。”
孫問渠看上去很愉快地笑了起來。
方馳嘆了口氣,幼稚!
帳是孫問渠他爸結的,方馳也沒估出這頓飯得多少錢,反正也沒吃出味兒來。
大家都起身準備走,方馳穿好外套站在一邊等他們先出去。
“拿上東西。”孫問渠他爸跟大姐夫說了一句。
大姐拿了他爸的手包之後伸手打算去拿那袋年貨的時候,孫問渠按住了他的手,眼睛往大姐那邊看過去:“先說好,要不想吃就別拿了,我還不夠吃呢。”
“你……”大姐擰著眉,臉上有些尷尬。
“別啊,我要,”孫嘉月馬上說,“我想吃香腸啊,小馳你家香腸鹹淡怎麼樣?”
“偏淡吧,我家吃得比較淡。”方馳說。
“那正好,給我吧,都給我。”孫嘉月伸手就要拿。
孫問渠他爸在一邊咳了一聲:“什麼你就全拿了?”
“拿香腸。”陸城說。
“那香腸我要了。”孫嘉月很gān脆地把袋子裡的香腸都拿出來遞給了他。
“我也想吃香腸呢?”孫問渠他爸皺了皺眉。
“問大姐要符合衛生標準的去。”孫嘉月說。
“嘉月!”孫問渠他媽瞪了她一眼。
“給我留一根兒吧。”孫問渠他爸說。
“這一長溜的怎麼留啊,兩米一根兒,一根兒兩米啊。”孫嘉月說。
“還有呢,我那兒還有,”方馳趕緊說,實在有點兒佩服這一家人這種相互擰著勁的本事,“伯伯我一會兒給您拿,就在孫問渠車上呢。”
出了飯店方馳都還全身彆扭著,特別是往車邊走的時候,別人都上車等著了,孫問渠他爸還跟著。
到了車邊,孫問渠也沒說話,直接上了車把門一關。
方馳鑽進車裡從后座拿了一袋年貨出來。
“香腸就行,”孫問渠他爸說,“別的都有了。”
“哦。”方馳把香腸拿了出來。
“給一半得了,”孫問渠在車裡聲音不高地說了一句,“三高呢。”
“三高?”方馳有些意外,孫問渠他爸看著挺瘦的。
“一高,”孫問渠他爸說,“那給我一半吧。”
“好。”方馳拿起香腸往中間腸衣那兒啃了一下給咬斷了,放在袋子裡遞給了他。
“你……”孫問渠他爸看上去似乎是有點兒想笑,“牙不錯。”
“這個也不硬。”方馳說。
孫問渠他爸接過香腸,把車門關上了,看了看他:“他們姐弟仨,從小就擰著,你不要介意。”
“沒介意,”方馳說,“這算遺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