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ān嘛!
哪兒來的!
沈東想說的話很多,但不知道該用哪個開頭,想了半天決定沉默,反正說出來也得磕巴,不如不出聲了。
沈東盯著這人,提防著這人會突然襲擊。但看了兩眼之後他開始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因為這個跟一陣風似的全luǒ著卷上來的人,在跟他對視的過程中始終一臉茫然的表qíng。
“你……”沈東實在有些繃不住,一手拿棒子指著他,一邊慢慢開了口,“gān,gān……嘛的!”
聽了他這句話,那人臉上的表qíng更茫然了,瞪了他半天才說了一句:“忘了。”
什麼?
沈東眯fèng了一下眼,沒出聲,但心裡的咆哮已經快把腦門兒給掀掉了,一個赤身luǒ體的男人跑到燈塔值班室里,然後說自己忘了要gān嘛!
逗二傻子呢!
沈東懶得再說別的,他已經給眼前這人下了結論,這人就是上島偷鳥蛋的。
島上這個季節會有不少珍稀的海鳥,它們的蛋能賣不少錢,年年都會有人到這邊來偷,但上他們這裡的少,畢竟這裡有燈塔,是有人守著的。
膽子不小啊!
“滾。”沈東用手裡的木棒在這人胸口上輕輕戳了一下,示意這個luǒ體男人出去,他不是什麼動物保護人士,但他知道島上的鳥一年比一年少,他討厭偷蛋和捕鳥的人。
那人沒動,只是用手把木棒拔拉開了,似乎有些不慡地看著他:“你讓誰滾?”
“你。”沈東有點兒不耐煩,他不想說話。
“憑什麼?”那人沒再看他,大大咧咧地就那麼從他身邊走進了值班室,“我還沒想起來我要gān嘛呢。”
沈東開始竄火,這人是腦子有病麼!
他盯著那人的屁股看了一會兒,身材還不錯,全身上下皮膚是均勻的小麥色……沒準兒就是個職業偷蛋的!
“哎,”那人轉過頭看著沈東,“燈在哪兒呢,我天天都看見這上面亮著,就不知道在哪兒亮……”
“我讓……讓你出,出去!”沈東突然覺得應該推翻這人是上島偷蛋的判斷,沒哪個偷蛋的能跟串門兒似的底氣兒這麼足,這人要不是有病就是……有病。
“我……我不,不出去,”那人學了一句,笑起來,“真有人緊張了會結……”
“滾!”沈東沒等他話說完已經掄起自己手裡的木棒,一點兒沒猶豫地砸在了他後背上。
“啊——”那人喊了一聲,轉過身一邊反手往自己背上摸一邊退,“你gān嘛!疼啊!”
沈東沒說話,他本來就被這個莫名其妙的luǒ體男人弄得很煩燥,這人居然還火上澆油地學他說話,別的事兒他都能忍了,就這種嘲笑的口氣會讓他瞬間爆發。
他掄出第二棒的時候算是克制了,沒往那人肩上或者腦袋上招呼,只是對著他的腿砸了一下。
“喂!”那人捂著腿蹦了起來,扭頭就往窗口跑,“要打死人了!”
打的就是你!沈東對著他胳膊又掄了一下,讓你他媽偷蛋,還抽瘋!
不過這人接下去的舉動讓沈東愣了愣,停了手。
他推開了窗戶,很麻利地跳到了窗台上蹲著,看樣子有跳下去的打算,這讓沈東立馬有些緊張。
燈塔其實不算太高,燈有五六十米,但塔本身大概是三十多米左右。
只不過塔本身建在礁石上,如果從這裡跳出去,除非擁有超qiáng的彈跳力,能跳出礁石的範圍,還得準確地跳在下面沒有暗礁的海水裡,否則跳出去十個得摔死十一個。
“別打了!”那人撐著窗框擰著眉看著沈東,一臉遭遇飛來橫禍的無奈表qíng。
“你……”沈東指了指屋裡的地板,意思讓他下來,這人被他揍了之後沒有反抗只是躲,他估摸著這人沒什麼殺傷力,不想把事兒鬧大了。
“不,我走了,”那人看了看窗外,停了幾秒鐘又回過頭來大喊了一聲,“啊!”
沈東正想著要怎麼衝過去把這人拽回屋裡來,結果被這聲大吼嚇得差點兒沒撲過去把他直接推出去。
“我想起來了!”那人很開心地笑了起來,鬆開了一直扶著窗框的手,指著沈東喊,“就是你,我找你是要告訴你,別再閒著沒事兒就把人往水裡扔了,煩不煩哪!”
“嗯?”沈東沒聽懂他這通喊的是什麼意思,把人往水裡扔?他什麼時候把人往水裡扔了,這島上統共就倆人,陳叔還挺胖的,他就是想扔也扔不動啊,要說推下水還靠點兒譜。
沒等他琢磨明白呢,那人一扭頭猛地往窗外一蹦,跳了下去。
“喂!”沈東只看到一個人影在窗外劃出一道挺長的弧線,接著就消失了,他把木棒扔了撲到窗口,“喂!”
沈東趴在窗台上往下看了半天,除了塔下不斷拍打著礁石的làng,什麼也看不見,既沒看到有人摔死在礁石上,也沒看到有人從水裡冒出頭來。
“我真cao了!”沈東咬牙在窗台上拍了一巴掌,轉身跑出了房間,幾層樓梯他幾乎是蹦著下去的,在一樓門邊的柜子里拿了個救生圈和手電衝出了燈塔。
島上沒修路,燈塔這邊更是沒路,就在停船的地方有個石頭堆算是碼頭,別的地方都是原生態的礁石,穿著鞋都能感覺到硌腳。
那人跳下去的地方在燈塔的後面,除了維護的時候會從那裡上燈架,平時沈東從來沒往那去過,尤其是晚上。
一腳深一腳淺的連爬帶蹦地繞到了塔後,沈東用手電先是往礁石上來回照了半天,沒看到任何痕跡,又算了算大致落點,往附近的海面上照著。
“有人沒有——”他衝著海面喊,“你沒事兒吧——”
沒有人回應,也沒找到任何有人從上面跳下來的跡象,沈東來回找了能有快倆小時,海làng把衣服都打透了才慢慢走回了塔里。
回到值班室換了身衣服之後,沈東坐在電腦前也沒心思再玩了,皺著眉琢磨這事兒。
一開始他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