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吧,丁未坐到chuáng上,屁股不舒服,於是他又躺倒在chuáng上,喜歡他,就會一直想著他,一分鐘見不到就會覺得難受。
而且,一聽到季驍出任務,他就會很緊張,總會想起那次季驍在火場的事,如果他沒有去,季驍就沒了。他站了起來,突然很想跟著季驍他們一塊過去,儘管這次他沒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只是單純地想要看到季驍,想呆在他身邊。
“又沒地震,這什麼破房子居然能塌了,”林梓今天開車,一臉沒睡醒的表qíng盯著前方,“那片的房子也沒多少年頭啊。”
“這個點估計都起chuáng了,沒砸著人就萬幸了。”張新文接了一句。
“季大爺今兒氣色不錯,”林梓從後視鏡里看了季驍一眼,“我怎麼覺得昨天伍隊的十萬八千里對你影響不大啊?”
“心qíng好。”季驍樂了,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心裡很充實的幸福感。
“發現了,”林梓手指敲了敲方向盤,“打從您上回勇救落水兒童之後,就一直有點這個勁頭,喜不自禁的caoxing。”
坐在副駕駛的張新文有點驚訝地轉過頭看著林梓:“喲,你還會用這個詞呢,頭一回發現你原來不是文盲。”
車裡幾個人都跟著傻樂了一陣。但幾分鐘之後到了現場,幾個人的心就都沉了下去。
七層的樓塌得只剩了三層半。
報警人只說樓塌了,沒說清是為什麼塌了。現在看了才知道,這樓緊挨著一個正在施工的工地,塔吊不知道什麼原因居然倒了,正正壓在了這棟樓上。
季驍一下車就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傷員,都是一臉灰,混雜著滿血血跡。
張新文跟現場的警察說了幾句,跑回來:“拿工具,樓里還有人,人數不清楚。”
第43章 明察秋毫
現場救援的人很多,倒了的塔吊正在想辦法移開,大型機械要過來還需要時間,但被困在樓里的人不能等,他們得先進現場救人。
附近武警部隊的人跟他們分成幾個方向,開始進入這棟像是被扒拉散了的積木房子一樣的樓里開始救援。
房子已經全毀了,家具什麼的都被砸得亂七八糟,季驍背著救援工具進入矮了一大截的一樓時,迎面一扇防盜門突然倒了下來,貼著他砸在地面上,騰起一陣嗆人的灰塵。
“順著樓梯上去,小心點。”林梓在後面說了一句。
季驍在灰散去了之後才看到了門後是已經面目全非的樓梯,壓著各種磚石碎塊,還有橫七豎八的luǒ露著的鋼筋,看著跟後現代的作品似的。
樓梯只上了一半就沒法前進了,被堵死了。季驍抬頭看到了頭頂上就是二樓的地板,上面有一個勉qiáng能過一個人的破dòng。
“我從這上去,”季驍指了指上面的dòng,“你托一下我。”
林梓接過季驍背著的工具扔在一邊,托著他的腳把他推了上去:“季大爺……您長秤了啊。”
“你個廢物。”季驍的衣服被dòng口的一根鋼筋勾住了,他嘆了口氣,撐著dòng口騰不出手來弄,只好一使勁,衣服撕開了一道口子才算上去了。
回手再把林梓和工具弄上來之後,他們發現二樓現在只能手足並用地往前爬了,季驍有點不好的感覺,房子這樣的qíng況,真要沒跑出去的人,估計會很危險。
“有人嗎,能出聲嗎?”林梓一邊往前爬,一邊喊,喊了兩聲就被灰嗆得一陣猛咳。
“聽。”季驍突然停下,回手按住林梓的嘴。
就在前面幾米的地方,有微弱的呼救聲傳了過來。
他倆辯清了方向之後也顧不上下面都是亂七八糟的玻璃石塊的,趕緊爬了過去。
聲音是從一堆水泥磚頭下面傳出來的,季驍趴在一條fèng上打著手電往裡看,半天才看到了在石堆下面露出的一點衣角。
“壓在下面了,要弄開這堆石頭。”季驍開始往旁邊小心地搬,林梓向外面匯報了一下qíng況之後湊過來跟他一塊搬。
這個地方人根本直不起腰來,動作也不敢太大,這樓還會不會再塌下去誰也不知道。
下面被壓著的人很虛弱,也很慌亂,季驍和林梓一邊清理一邊不停地跟他說話,心裡急得不行,可是這裡工具用不上,只能靠手。
把那堆亂石清理了一陣之後,他們弄出了一個口子,能讓一個人探進身子去。季驍剛鑽進去,還沒來得及弄清裡面的qíng況,突然覺得樓板猛地一震,頭上身上都感覺到有東西砸了下來,接著樓板往下猛地塌了一大截。
季驍直接被卡在了再次變形的那個dòng口裡,不能前進,也退不出來了。
“季驍!”林梓的手電被砸了一下,掉進了fèng隙中,他摸著過來,碰到季驍的腿,“你怎麼樣!”
“沒事,”季驍的往身後晃了晃手電,“但是我現在看不到被困的人了。”
“出得來麼?”林梓在他身邊扒了一下。
“腰被卡住了,動不了,”季驍腰有點疼,一根鋼筋還是什麼玩意兒正好卡在他後腰上,他用手電往裡照了照,在一片灰塵中發現剛才能看到衣角的地方已經被埋掉了,他喊了一聲,“裡面qíng況怎麼樣?你能說話嗎?”
之前一直微弱地回應著他們的那個聲音消失了,季驍喊完之後,一片寂靜,他心裡沉了一下:“林大爺,你看看是什麼東西壓著我了,我要進去點。”
林梓在他腰四周摸了一下,沒有太多東西壓著,只是變形了,他扶著季驍的腰,幫著他把身體側轉了一下,能動了。
“那人qíng況怎麼樣?”林梓接到了外面的通知,要他們馬上撤出去,樓有二次倒塌的危險。
“不知道。”季驍掙扎著往前挪了一下,手往剛才的地方摸了過去,撥開碎石之後,他的手碰到軟軟東西,他迅速縮回手,用嘴咬著扯掉了手上的手套,再次摸了過去,在手碰到那人臉的同時,他嘗到了嘴裡的血腥味,那是手套上的。
他顧不上別的了,猛地往裡探了一下身子,終於擠進了狹小的fèng隙里,看到了已經被剛才的塌陷砸得血ròu模糊的人。
已經沒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