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未手裡的小老鼠用尾巴在丁未手指上繞過了一下,吱吱叫了一聲表示抗議,相比丁小爪的叫聲顯得斯文多了,季驍樂了:“小灰比你溫柔多了。”
說出小灰這個名字的時候,季驍立馬覺得自己絕對是跟林梓在一塊呆的時間太長了,再呆個幾年就該被林梓同化了。
“你怎麼跟林梓一樣白痴,”丁未抓著蘇癸抱住他的腰,“快開車。”
車開到咖啡館的時候,正好有個服務員在門外擺桌子,看到丁未笑了笑:“丁未好久不見啊。”
“陸寬呢?”丁未用手遮了一下蘇癸,他怕這人看到他拿著只灰老鼠會大驚小怪。
“昨天跟那個大叔出門了,到現在都沒回來呢。”
“謝謝,你忙吧,”丁未用下巴在季驍肩上磕了一下,“去大叔家吧。”
“嗯。”季驍把車開了出去,又騰出手在丁未的胳膊上捏了捏,這孩子居然開始對人說謝謝了,這種轉變實在讓人覺得安慰。
車開出城之後,季驍加大了油門,丁未在風裡很興奮,把蘇癸舉了起來:“chuī風是不是很舒服。”
蘇癸明顯沒有他這樣的愛好,輕輕吱吱了一聲,爪子抱著他的手指,尾巴也纏在他手指上,看上去挺緊張。
“你別折騰了,自己樂就行了,你當人人都跟你似的。”季驍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蘇癸只喜歡散步。”丁未笑笑,收回手繼續捧著它。
大叔住的那個小院子沒有人,季驍站在院子門外,發現大叔真的在院子裡種了菜,挺神奇。
屋子的門沒鎖,季驍他們幾個進去轉了一圈,的確是沒有人。
“怎麼辦啊?”丁未站在屋子中間,有些茫然,手腕上的鈴鐺一直在輕輕地響著,讓他心裡對於陳修宇現在的qíng況不斷湧出各種想像。
“電話還是不通,他們到底上哪去了?”季驍拿著手機一直在撥號。
“我覺得,”蘇癸坐在沙發上抱著膝,“他們是去陳修宇那裡了,就是他們藏馭貓人的那個地方,鈴鐺這樣一直響,陳修宇那裡肯定有新變化。”
“你知道在哪裡嗎?”丁未坐到他身邊,托著下巴問,送走陳修宇那天,他跟季驍都不在,只有蘇癸在場。
“不是太清楚,他們沒有讓我跟著去啊,”蘇癸皺著眉想了想,“我們等吧。”
“等?”丁未有些不能理解地看著他,蘇癸的鎮定讓他吃驚。
“嗯,”蘇癸點點頭,“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我們知道大叔他們肯定已經去了,他們也肯定知道我們這邊感覺到了,這就行了啊,等吧。”
“蘇癸,你如果是只貓,”季驍笑了,靠在牆邊,“肯定能比丁未先修出九條尾巴。”
“你閉嘴!”丁未看著他,眼睛瞪得很圓。
“應該不會,”蘇癸笑笑,“我跟丁未不一樣,我很久以來一直都……討厭眼下的生活,我後悔修出人形,後悔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丁未卻從來不會。”
“嗯。”丁未應了一聲。
“丁未一直都有希望吧,不管希望是什麼,總得一直往前走,”蘇癸有些不好意思,“我總是想回到過去。”
“現在還想麼?”丁未看著他。
“啊,現在啊,不是太想。”蘇癸笑了起來,現在感覺不一樣了,心裡有一份溫暖可以期待。
三個人一直坐到快中午的時候,季驍終於撥通了陸寬的電話。
“老天,你給我打了多少個電話,我手機都要爆了!”陸寬估計是叼著煙,含混不清地在那邊喊。
“不知道,從早上打到現在,”季驍看了一眼端坐在沙發上盯著他的丁未和蘇癸,“你們在哪呢,我帶著丁未和蘇癸在大叔這裡……鈴鐺一直在響。”
“我們快到了,”陸寬停了一下,“陳修宇可能會醒。”
“可能?”季驍愣了愣,他潛意識裡一直肯定陳修宇已經醒了,要不鈴鐺為什麼會那樣,“怎麼只是可能?”
“我只是重複了一下大叔的話,”陸寬笑笑,“人我們帶回來了,但還是在睡。”
“知道了。”季驍掛了電話,沒出聲,看丁未和蘇癸的表qíng,他估計電話里陸寬說的話他們都聽見了。
“一定會醒的,”丁未有些失望,身子一歪靠到了蘇癸身上,不知道是在安慰蘇癸還是在安慰自己,“陳修宇和別的人不同。”
“嗯。”蘇癸笑笑。
陸寬的車停在院子門外的時候,屋裡幾個人都聽到了,但卻都沒動,像是被定住了。
季驍覺得自己喘氣都有些吃力,有一段時間沒見過陳修宇了,聽到鈴鐺響的qiáng大的期待和陸寬說陳修宇沒有醒過來時的巨大落差讓他有些邁不出步子。
“季驍!”陸寬在外面喊了一聲。
“哎!”季驍像是被這聲驚醒了,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出了門外。
“做夢呢,你把他抱進去,”陸寬拉開車門沖他笑笑,季驍看到了靜靜躺在后座上的陳修宇,“我一夜沒睡,抱不動了,你們消防員這個是qiáng項。”
陳修宇沒有什麼變化,臉色還是蒼白,閉著眼沉沉地睡著,季驍抱起他的時候感覺都怕把他從睡夢中吵醒。
“真挺沉……”他抱著陳修宇往屋裡走,他不明白這些看著都不胖的人為什麼抱著的時候都這麼沉,丁未就更不用說了,他經常懷疑丁未長賊ròu。
把陳修宇安頓在大叔家二樓的小臥室里之後,幾個人都回到了客廳,蘇癸沒下來,他趴在chuáng邊說是想呆一會。
“許什麼願了?”大叔面帶微笑地站在窗前看著他滿院子的菜秧子。
“丁未跟我一塊變成小老頭。”季驍點了根煙。
“沒讓他跟你一塊死麼?”大叔轉過頭,笑得挺開心。
“沒,”季驍被大叔笑得有些不自在,“你別對著我笑,怎麼這麼彆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