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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的?租金什麼時候給的?

元午跨上車,腿撐著地半天也沒想起來。

小江鎮是去沉橋玩的必經之鎮,這個季節人是最多的,大多是本市的遊客,短途自駕小游。

不過由於很多車主都本著“你們都傻bī就我最聰明最會鑽這邊車道開得慢了你看我還知道上對面車道開”的jīng神,進鎮子裡進入的唯一道路被堵得連摩托車都走不了。

元午把車停在了路邊,低頭步行,他要去前面市場的小超市拿他的咖啡豆順便買東西。

烈日,塵土,尾氣,喇叭,商店裡的擴音器,各種叫喊聲招呼聲。

非常有人氣兒的小鎮,也非常鬧心。

元午拿了個口罩出來捂在了臉上,加快了步子在各種堵成一團機動車農用車城裡人鎮上人村里人之間擠著。

“哎!”旁邊有人喊了一聲,聲音挺亮的。

元午對眼不見心不煩這句話貫徹得很徹底,眼皮都沒抬地盯著地往前走。

“哎!”那人又喊了一聲。

這聲音的指向xing很qiáng,能讓元午感覺得到這個哎的目標人物是自己。

他猶豫了一下想要轉頭時,聲音一下變得近了很多:“元……刑天!”

元午挑了挑眉,在轉頭的同時他已經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

昨天那個說自己是鬼的jīng神病人。

“還記得我吧?”林城步今天沒再穿中山裝,只穿了件T恤和條大花褲衩,看上去跟要去海濱度假似的。

元午沒有說話。

刑天是他寫故事用的筆名,知道這名字不算太奇怪,沒準兒是讀者。

但林城步叫出刑天之前的那一個“元”字卻讓他很在意。

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船主那兒他用的是另一個身份證,是……什麼名字來著?不重要,反正就是不知道。

大頭一家也不知道,只是管他叫小午。

林城步是怎麼知道的?

元午看了他一眼,埋頭繼續往前走,想不明白的事兒太多了,還是不要再去費這個腦子,本來這段時間想故事就把腦漿想得挺清澈的了。

很多事不去想,不去問,不去在意,也就不存在了。

這個世界無非就是“我”和“其他人”,他一直用這樣的想法來給自己找退路。

不過林城步卻跟別的“其他人”不同,元午已經明確表現出了沒有進一步jiāo談的意願,他還是跟了過來。

“我覺得你應該記得我吧,我是林城步,”他甚至還伸了手過來想握個手,沒得到回應之後把手收回去cha到了兜里,“你看你戴了口罩我都能認出你來,你應該也能記得我,我覺得我還挺帥的。”

元午本來低頭往前走著,聽了這句沒忍住扭臉瞅了瞅他。

“不是麼?”林城步笑了笑。

元午順手把旁邊商品堆在門口的一個大盆拎到了他眼前。

“什麼?我不要這個,你要你就買吧,挺好的,”林城步說,“這個牛ròu色的太難看了你要個綠的吧。”

“有這麼大。”元午說。

“嗯?”林城步沒聽明白。

元午拉下了口罩:“你的臉。”

咖啡豆一大包,元午一看就覺得心滿意足,咖啡的香味會讓他有安全感,雖然有時候喝多了他會拉肚子。

按便簽上列的內容把東西都買齊了,裝了一大兜,元午正拿了錢包付錢的時候,林城步走進店裡伸手把袋子拿在了手上:“這麼重,你一次是要屯一個月嗎?還是半個月?不再買點兒水果了?”

無論是從表qíng還是語言還是各種各種,林城步都表現得像跟他認識了百十來年的老相識,這種肆無忌憚的自來熟讓元午有種從腳心裡翻上來的煩躁和怒火。

元午沒理他,直接出了店門順著街往回走。

走到摩托車旁邊的時候他才停下了,一直跟在他旁邊的林城步把袋子放到了車座上:“要不要捆一下?”

元午沒出聲,走進了旁邊兩棟樓之間的小巷子裡,沖他招了招手。

“嗯?怎麼了?”林城步馬上跟了過來。

剛一走近,元午猛地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往牆上一掄,林城步一個踉蹌被他掐著脖子按在了牆上。

“你到底要gān什麼。”元午壓著聲音問。

林城步擰著眉,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他,過了能有十步路那麼長的時間才說了一句:“你真的不相信我是鬼嗎?”

第3章

元午覺得也許是自己這些年接觸的人太少,他實在沒想到還會有這種堅持宣稱自己是鬼的jīng神病,看臉上的表qíng還對自己深信不疑你要是不信你就慘無人道地在他心上劃了一刀似的。

“你對鬼有沒有一個具體的認知?”元午還是按著他沒鬆手。

“你有嗎?”林城步反問,又皺著眉扭了扭脖子,“鬆開點兒,喘不上氣兒了。”

“鬼還用喘氣兒啊?”元午沒有配合。

“你怎麼知道鬼不用喘氣兒?”林城步看著他,“你見過鬼?你找一個對鬼有具體認知的來問問,他見過鬼沒?誰敢肯定鬼不喘氣兒?”

元午看著他,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我們鬼要是喘氣兒喘大發了還能chuī你一臉jī皮疙瘩呢,脖子後邊兒發涼,感受過沒有?”林城步拉著他胳膊把他掐在脖子上的手拽鬆了點兒,“你們人,說鬼沒影子,鬼沒實體,鬼沒腿,鬼沒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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