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林城步嘆了口氣,“笑吧。”
“笑完了。”元午收了笑容,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林城步看了他一眼,本來想說那約個時間上個chuáng,但想想又沒開口,這種話題要不是元午開了頭,這樣的話他說不出來,也怕說完了元午又一通笑。
也不知道是單純就覺得可樂呢,還是在嘲笑。
元午笑完之後也沒再說話,就靠那兒閉目養神。
林城步在旁邊愣了能有半小時,實在是忍不住了,輕輕推了元午一下:“哎,你上這兒來睡覺的啊?”
“沒,”元午皺了皺眉,“我就是還……沒想好。”
“沒想好什麼?”林城步問。
“沒想好怎麼處理元申的東西,”元午捏了捏眉心,“你是不是沒吃午飯?”
“……嗯。”林城步應著。
“餓得厲害吧?”元午問。
“還……成,還成,”林城步看了看表,“反正你再眯會兒就可以吃晚飯了。”
“我都聽見你肚子叫了,”元午睜開眼睛,偏頭往外看了看,“哎?有個奶茶店,看到沒,有個奶茶店,雖然不是貢茶……”
“gān嘛。”林城步斜眼兒瞅了瞅他。
“走,”元午打開了車門,“叔請你喝奶茶。”
“一會兒警察來拖車了。”林城步坐著沒動。
“拖拖唄,”元午下了車,前後看了看,“這兒也沒說不讓停,只是沒劃格子,前前後後這麼多車……你煩不煩。”
林城步下了車。
“跟個小老太太似的,”元午往奶茶店走過去,“也太能cao心了。”
“說實話,得虧我跟個小老太太似的,”林城步跟在他身後,“要不就你那樣,誰管你啊。”
元午停下腳步轉過了身,胳膊猛地揚了起來。
“哎!”林城步嚇了一跳,趕緊抬頭護住了腦袋。
元午過來摟住了他,在他背後拍了拍,輕聲說了一句:“謝謝。”
林城步愣在原地,一直到元午都走進奶茶店了,他才放下了一直舉著的胳膊,慢慢走了過去。
元午買了兩杯奶蓋一盒蛋撻在門口的小桌旁邊坐下了。
“你gān嘛呢,”林城步走過去坐到他對面,拿過一杯一氣兒喝了好幾口,“突然這樣,弄得我都那什麼……”
“沒gān嘛,”元午拿著吸管在杯子裡來回攪著,“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做的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也沒事兒,我也不是為了讓你知道才這麼做的,”林城步看著他手裡的吸管,過了一會兒沒忍住,按住了他還一直在攪的手,“哎別攪了,這樣都不好喝了。”
“又沒讓你這么喝,”元午說,“那你想讓我怎么喝啊?”
“這樣,”林城步把吸管往上抽了抽,“就喝奶蓋和茶jiāo界這裡,這樣最好喝。”
“……好吧,”元午按他說的喝了兩口,“小姑娘。”
“滾蛋。”林城步說。
喝完奶茶,又把一盒蛋撻全吃光之後,林城步覺得總算是踏實下來了。
不過元午似乎是還沒有想好,坐在奶茶店的桌子旁邊又沒動靜了。
“要不就先回去,”林城步說,“想好了再過來也行的。”
“這房子租的,下周就到期了,這兩天就得收拾,”元午說,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站了起來,“走吧,進去收拾一下,你正好幫我。”
“我收拾吧,”林城步說,“我這陣兒盡收拾了,熟練工。”
“這回得我自己收拾。”元午笑了笑。
這小區老舊,物業估計都沒有。
元申租的房子在一樓,窗戶對著一小片糙地,養著不知道誰家放養的jī,邊兒上還扔著幾個破花盆,花的根都已經長進了下面的糙地里,開得還挺好。
本來林城步覺得環境雖然不整潔,但還挺接地氣兒的,站窗戶那兒往外看也還能假裝有點兒田園風光。
但是元午把房門打開,他往裡看了一眼之後,就覺得原先住這兒的人未必會站到窗口往外看。
屋裡有些亂,不知道是原本就亂還是讓元午給住亂了。
亂點兒還能接受,讓人有些壓抑的,是滿牆亂七八糟寫著的字和那些跟舊廠房牆上很相似的畫。
“這房子退的時候是不是要給房東賠錢,”林城步說,“人家還得費勁鏟牆皮。”
“跟房東說了,押金不退了。”元午站在屋子中間。
“有東西裝嗎?我車上有個空的收納箱。”林城步問。
“好,拿給我吧。”元午說。
林城步把車上的收納箱拿到了屋裡,元午把箱子放地上,從屋子這邊慢慢踢到那邊,又從那邊踢回這邊,似乎是不知道從哪兒下手。
林城步也沒催他,點了根煙坐在一邊看著。
過了一會兒,元午開始整桌上的東西:“我是這麼想的。”
“嗯。”林城步應了一聲。
“有些我覺得能讓我想起來覺得舒服的東西,我就留著了,別的那些就留著不動,”元午一邊說一邊拿起一個本子翻了翻,又放回了桌上,“像這本子,裡面全是……不知所云,我覺得我就不留著了。”
“嗯,”林城步點點頭,“留著的怎麼處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