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會兒吧,”元午說,“你臉色跟要死了一樣。”
“真的嗎?”林城步抬頭往鏡子裡瞅了瞅,“哎還真是像乍屍了……我先洗個澡吧。”
“嗯。”元午轉身回了客廳。
林城步去拿了換洗衣服準備進浴室的時候又停下了:“你不會這會兒就走吧?”
“不走。”元午拿過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林城步洗了個熱乎乎的澡,感覺舒服了不少,他頂著毛巾打開門,剛要往外走的時候,看到元午站在門口。
“我靠,”林城步嚇了一跳,沒站穩靠到了門框上,“你怎麼在這兒啊?”
“怕你洗一半暈倒了。”元午說完又回了客廳,坐下繼續看電視。
“真的嗎?”林城步的笑迅速漫延,自己都能感覺到跟開花了似的,“你這麼關心我?”
元午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林城步本來還想上他旁邊再趁機膩一會兒,但身上實在是虛得沒有一點兒力氣,五臟六腑的也都不怎麼舒服……這會兒就是元午約他上chuáng,他估計也什麼都gān不成,頂多是激動地暈了過去。
“我……上chuáng睡會兒。”林城步慢吞吞地往臥室里走。
“嗯。”元午點點頭。
“那什麼,”林城步站在臥室門口,猶豫半天才問了一句,“你能……幫我chuīchuī頭髮麼?實在是不想抬胳膊了。”
元午看了他一眼,把手裡的遙控器扔到一邊,站了起來。
“真行?”林城步感覺自己像是開箱得了橙武似的有點兒不敢相信。
元午又坐回了沙發上。
“別別別,”林城步趕緊說,“幫我幫我,我就是有點兒不敢相信。”
元午進了臥室,接過他遞過來的chuī風筒:“坐chuáng上吧。”
“嗯。”林城步坐到chuáng上。
元午拿著chuī風筒站到了他面前,抬手在他腦袋上扒拉了兩下:“你這頭髮好歹也擦gān點兒啊。”
“哦,好。”林城步抓過扔在一邊的毛巾,在頭上一通搓。
很尷尬。
突然就非常尷尬,說不上來為什麼,莫名其妙地就覺得是約一發的前奏。
“我來吧。”元午說。
“啊不用不用,”林城步又一通搓,“不用。”
“你不是不想抬胳膊嗎?”元午說。
“哦對,”林城步把毛巾擱腦袋上,垂下了胳膊,頓時胳膊上就一陣酸,“我是真……沒什麼勁兒,胳膊酸。”
“嗯。”元午拿過毛巾在他腦袋上揉了揉。
“真的,”林城步想想又補充了一句,“我不是那什麼……”
“嗯,”元午又應了一聲,“我知道。”
林城步不再說話,低頭讓元午揉腦袋。
揉了一會兒之後元午摸了摸他頭髮:“可以了。”
chuī風筒響了起來,一陣暖風撫過他的臉,林城步閉上了眼睛。
得抓緊時間享受。
元午這麼好脾氣這麼配合的樣子在他非神經病狀態下基本從沒見到過。
林城步都想在日曆上劃一道標註個紀念日了。
雖然覺得有點兒……怪,但他折騰一下午,又拉又吐迷迷瞪瞪的到現在好容易舒服一些了,也不想再動腦子多想。
風很暖,在這種開始變得涼嗖嗖的季節里,是一種享受。
元午chuī頭髮的業務很不熟練,但是動作很輕,在他頭上輕輕扒拉的時候,髮根翻起時像是帶出了細細的電流,整個腦袋都麻蘇蘇的很舒服。
林城步本來就很乏,這麼閉著眼裹在暖風裡,感受著自己的頭髮在元午指fèng間豎起,滑出……沒多大一會兒他就有些迷糊了。
慢慢往前靠過去,腦門兒頂在了元午肚子上。
“好了。”元午在他後腦勺上彈了一下。
“啊。”林城步睡得正迷糊,靠在他身上沒動。
“躺下睡,”元午鼓了鼓氣,林城步的腦袋跟著他晃了晃,還是沒動,他往林城步嘴角上摸了摸,“你睡覺不流口水吧?”
“……嗯!”林城步大概是被他這個動作弄醒了,猛地直起了身,瞪著他肚子,半天才抹了抹嘴,“我流口水了?”
“沒有,”元午把chuī風筒收進了抽屜里,又看了一眼他的頭髮,“那個……你先睡吧。”
“哦,我還真是……困了,”林城步摸了摸頭,愣了愣,“我照照鏡子吧。”
“就那樣,不用照了,”元午說,“一直都這麼帥。”
“是麼?”林城步站了起來,往衣櫃走過去,“我怎麼摸著覺得有點兒一言難盡呢?”
林城步拉開衣櫃門,往門上的鏡子掃了一眼,頓時就愣住了,好半天才關上了衣櫃門,轉頭看著元午:“好手藝啊大叔。”
“過獎了。”元午謙虛地點了點頭。
“這種火炬頭chuī一個得加錢吧?”林城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今天你是病人,白送你了。”元午往後靠到窗邊。
要換個人把他頭髮chuī成這樣,林城步估計得跟人急,但如果是元午,別說是個火炬,就算chuī成了個燈泡,他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