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筋啊還有那些泡沫什麼的,”林城步說,“要不口感不夠好。”
元午擰著眉按他說的折騰了半天弄好了:“然後呢?蒸了吧?”
“碗櫥里有小蒸盅,這差不多能蒸三份了,倒裡頭吧。”林城步說。
“蒸完是不是還得拿托盤給你上菜啊,”元午還是擰著眉,“這一大套弄的,你當帶徒弟呢。”
不過說是這麼說,他還是按林城步的要求把步驟都完成了,蛋液倒進蒸盅里,蓋上保鮮膜,紮上眼兒,大火蒸小火燜,生抽麻油小蔥調味兒。
“你這冰箱裡居然還有蔥?”元午有些感慨。
“我從後廚拿的,”林城步笑著說,“有煮麵覺得沒味兒,擱點兒蔥立馬就香了。”
“這就好了吧?”元午彎腰聞了聞,“挺香的。”
“等我洗漱。”林城步從沙發上跳起來,往浴室跑,還沒跑兩步就打了個晃。
“gān嘛呢。”元午看著他。
“高興。”林城步簡單回答,聲音興高采烈的。
洗漱完出來的時候,元午已經把吃的和碗筷都擺到了桌上。
林城步很愉快地過去看了看:“小米粥果然糊了啊。”
“嗯。”元午拿了個勺,把翻上來的糊了的小米糰團又都按了下去。
“哎?”林城步愣了愣。
“眼不見心不煩,”元午說,拿了個小碗,挑著沒糊的地方舀了一碗放到了他面前,“湊合吃吧,我就這水平了。”
“非常棒,”林城步坐下,拿起碗喝了一大口,“真的,非常棒。”
“太假了,”元午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再把碗裡的糊團團挑出來,嘗了一口,“你這兒有糖嗎?”
“有,”林城步給他拿了糖過來,“不放糖多香啊,一擱糖就都瀉了。”
“你管我,”元午舀了糖,攪了攪,“這糊味兒沒糖喝得下嘴麼。”
“喝得下啊,我都喝好幾嘴了。”林城步說。
“什麼味兒啊……”元午嘆了口氣。
“高興味兒。”林城步說。
元午沒說話,低頭喝了一口小米粥,實不怎麼樣,還高興味兒呢,他喝著只有手殘味兒。
不過林城步的確挺高興的,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看上也去也很疲憊,但是眼神卻挺有神采的。
“說真的,我沒想到你真能給我做這些,”林城步伸手過來捏了捏他的手指尖,“早知道我就說我想吃烤鴨燒鵝了。”
“說了就好了,”元午看了他一眼,“我打個電話點餐多省事兒,jī蛋羹和小米粥太便宜了沒人給送我才自己做的。”
林城步沒說話,邊吃邊樂,差點兒嗆著。
“今天好點兒沒?”元午勉qiáng喝了一碗小米粥之後放下了筷子。
“已經好了。”林城步開始吃第二盅jī蛋羹。
“好了?”元午看著他,“剛還差點兒摔了呢。”
“那不是有點兒虛嘛,昨天消耗太大。”林城步說。
“哦……”元午應了一聲,“消耗太大。”
林城步又吃了幾口才反應過來,抬起頭,看到了元午唇邊的一抹笑容。
“不是,”林城步指指他,“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啊,你說的,”元午往後靠在椅背上,“消耗太大。”
“我是說我病了,上吐下瀉的消耗太大!”林城步把鍋里的小米粥都倒進了自己碗裡,“當然……那什麼也挺消耗的……”
“挺大一個青年,”元午勾著嘴角,“擼一把就消耗成這樣了。”
林城步嘖了一聲,放下了筷子,瞪著他:“再過三天,這話你敢再說一遍麼。”
“怎麼,”元午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想打架?”
“gān你。”林城步說。
元午愣了好半天才轉過臉:“這麼粗俗。”
“從來沒有高雅過,”林城步喝完了碗裡的小米粥,一邊收拾桌子一邊說,“我跟你說元午,我病好了你敢再說一次,我就敢當場gān你。”
“哎喲,”元午笑出了聲,“嚇死我了。”
“知道怕就好!”林城步瞪了他一眼,拿著碗去洗了。
元午跟了過來,一邊撈袖子一邊把他往旁邊推了推:“我來吧,你不是消耗了麼,別把碗砸了。”
“你做飯就我洗碗,我做飯的話呢,你再洗碗,”林城步擰開了水龍頭開始洗碗,“一般夫妻倆都這麼安排。”
元午嘆了口氣,靠在旁邊沒說話。
林城步洗了兩個碗之後看了他一眼:“我就隨便說說,占點兒便宜,你不愛聽以後我就不說了。”
“不是不愛聽。”元午說。
“那是什麼?”林城步問。
“什麼也沒有啊。”元午有點兒無奈。
“那你不說話。”林城步說。
“只是不知道說什麼,”元午抹了抹濺到臉上的水,停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小華啊……”
林城步猛地抬頭,指著他。
“小步步。”元午改了口。
“嗯,”林城步點點頭,“什麼事兒?”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元午隨手拿過旁邊的一個玻璃杯,在手上飛快地轉著,從手心轉到手背,輕輕一拋又回到了手心裡,“我想想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