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城步點點頭,“哎這jī翅還不如我媽做的……”
“你跟男的談戀愛啊?”郝來回過神來,更吃驚了。
“是啊,”林城步吃了一口飯,想想又看了看他,“你介意的話可以換房間,沒事兒。”
“沒,我沒那個意思,”郝來趕緊搖搖頭,“我就是沒想到……”
“別害怕我對你沒什麼想法。”林城步說。
“……我真沒害怕,”郝來讓他說樂了,笑了一會兒又嘆了口氣,“哎,你們這樣的,挺不容易吧。”
“還成,”林城步說,“不容易的已經過去了。”
元午到回到林城步家樓下的時候正好看到外賣小哥停了車,拿了手機正在撥號。
“哎,”他下了車,叫了一聲,“這兒呢,是林城步訂的餐嗎?”
“是的,”小哥把餐盒遞了過來,“你這是天天吃嗎?我都送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是有人bī我天天吃。”元午說。
中午那頓還沒吃呢,晚上熱熱吃宵夜?
元午捏了捏自己的腰,每天跟餵豬似的這麼吃,有種身體開始膨脹的感覺。
算了中午那頓一會兒làng費掉得了。
走出電梯的時候元午愣住了,中午這頓似乎……不會làng費了。
餐盒就放在門邊的消防柜上面,跟餐盒並排而立的是一隻貓,已經把餐盒蓋子拍開,正在吃著,聽到他的腳步聲,貓回頭過,警惕地看著他。
“你怎麼上來的?”元午有些震驚地問,“坐電梯還是走的樓梯啊!”
貓沒有回答,只是叼起一個chūn卷,然後慢慢抬起一隻前爪,看樣子是打算跑。
“你吃吧,”元午說,“沒事兒,我不要了。”
他動作很慢地過去開了門,然後進屋關上了門。
從貓眼裡能看到那隻貓保持叼chūn卷抬前爪的姿勢長達兩分鐘之久,然後跑了。
元午嘆了口氣,沒有出去收拾。
這貓肚子很大,看樣子應該是懷小貓了,一會兒估計還會回來吃。
元午把手裡的外賣放到桌上。
又回到門後往外看了看,看到這隻貓,他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救助站了。
以前經常去,給點兒錢,帶點貓糧狗糧的送過去。
看到這隻貓的瞬間,過去的日子撲面而來,回憶比他想像中的要清晰得多。
很多細小的qíng緒依然在他的腦海里。
那些寂寞的,沒有目標的,茫然不安的日子,讓他突然有些不踏實。
他一直覺得已經過去很久了,而事實上,似乎並沒有多久,那麼多的回憶都還在,不開心的,不舒服的,不慡的……
他打開餐盒吃了一口,今天的晚餐是炸小排西紅柿炒jī蛋玉米排骨湯。
味道很好。
他放下了筷子,拿出手機給林城步打了個電話。
他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打過去不是太合適,林城步不是在寫那個什麼鬼總結就是正在休息準備晚上繼續培訓。
但他還是打了。
不知道為什麼,關於過去的那些記憶突然讓他很慌張,但慌張什麼他卻弄不明白,只是猛地感覺林城步就像他的安慰劑。
他現在需要吸一口小步步。
那邊林城步很快接了電話:“餵?”
“我沒事兒。”元午說。
“……哦,”林城步愣了愣,“那你打電話是……”
“聽聽你聲音。”元午說。
“哦,”林城步似乎有些吃驚,愣了好半天才說,“那我要說點兒什麼讓你聽啊?”
“隨便。”元午說。
“我……那什麼……”林城步磕磕巴巴地,“你……哎,我……我靠劉主廚來了我得……我要不一會兒……或者晚上……”
“說你不會消失。”元午說。
“什麼?”林城步再次愣了,但很快反應過來,“我不會消失,我會一直在,你看不看得見我都在。”
“你快點兒回來吧,”元午把前面的餐盒一個個碼整齊了,“我不想吃外賣了。”
日子在兩種qíng況下會過得很慢。
沒什麼盼頭和特別有盼頭。
元午雖然沒像林城步那麼每天狂熱地表達我想你我想回去我現在看著劉主廚就想點個快進或者拉拉進度條,但看日曆的次數明顯增加了,對於今天是幾月幾號星期幾記得也很清楚。
“快過年了啊,”江承宇扒拉著手機,“今年弄點兒什麼花樣呢……大齊!還多久過年?”
“一個月零七天。”元午喝了口酒。
江承宇轉過臉瞅著他,又湊他跟前兒來盯了兩眼:“小午,你現在是不是扳著手指過日子呢?”
“你數個日子還要扳手指?”元午看著他,“這智商能開酒吧也是奇蹟。”
“林城步還有多久回來?”江承宇問。
“你想他了啊?”元午說。
江承宇笑了起來:“cao。”
沒幾天了。
元午覺得挺奇怪的,之前一直能記得日子,兩個月,一個月,二十天,十五天,越靠近林城步回來的日子,他反倒越記不清了。
每次想起來只有“沒幾天了”這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