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鬱悶。因為我覺得我有點心疼。
這輩子活到目前為止,只有兩個男人在我面前哭過。第一個是嚴格來說不是男人,他在我面前哭的時候我們還都是小學生,因為我喝了他的牛奶而哭天抹淚的,弄得我十分內疚。另一個就是凌霄。我不僅看到他哭,而且是兩次。
另外我還覺得我單膝下跪的姿勢也很是有問題。這個如同是撲倒在他懷裡的姿勢,難道看起來不應該是我在哭麼。
在我覺得膝蓋開始有點隱隱作痛,想換條腿支撐的時候,凌霄鬆開了我。
“別難過了。”我換成蹲在他面前,掏出紙巾遞給他。
“不好意思。”凌霄拿著紙巾臉上隨便按了幾下,兩條傷疤又在我面前跳動。
“還有,”我伸手在他手腕上碰了碰,“這種事做一次就已經很傻B了,還能gān兩回啊。”
“就一次。”凌霄摸摸傷疤,笑了。
“真他媽狠啊,對自己能連上兩刀。”我忍不住感嘆,我驗血型給扎一下手指頭就覺得要了命了。
“不是沒經驗嗎。”
“滾,”我蹲著不得勁,gān脆直接坐在地上,“我真沒想到你是這麼個沒出息的蛋。”
“人要賤起來是很賤的。”
我就那麼坐著,好一陣兩人都沒有說話,其實我還有話想問的,有個問題就那麼梗在我嗓子眼兒那,但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我和凌霄歸根結底不是多麼鐵的關係,我也不想再和他有更多的糾纏。
從摩天輪上下來,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就沉默著,一直到他說送我回家。
“我回學校。”
“嗯。”凌霄看我一眼,想說什麼,但最後只是嗯了一聲。
這故事真他媽爛。凌霄車開走之後,我一個人蹲在西門的馬路牙子上抽菸,我在心裡重複了幾十次這句話,最後煩悶地把菸頭扔到地上。
我覺得我像個傻B。我給徐笑天打了個電話,我說我真他媽像個傻B。徐笑天沉默了一下,問我在哪。我看了一眼街對面生意最火爆的那家包子鋪,說我在看姑娘們排隊買包子。
五分鐘後他出現在我視野里。
“蹲這gān嘛呢,是挺像個傻B的。”徐笑天走過來在我旁邊蹲下。
在徐笑天來之前,我是非常盼著他來的,我覺得自己相當鬱悶,相當憋屈,相當……需要個人待在我邊上聽我說點什麼,可是他來了之後,我又發現我除了繼續像個傻子一樣蹲在路邊,居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