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我操,”我往四周看了看,還好沒人,“青山的牆倒了啊!”
“嗯,牆一倒我第一個衝出來找你了,想死我了,”凌霄在口袋裡摸摸,“哎,沒糖了,先去趟超市吧。”
我拿出煙遞給他:“來享受一下沒有棒棒糖的美好生活吧。”
“不要。”凌霄倒是意志堅定。
“真不要?”我拿出一根點上,噴了口煙到他臉上,“確定?”
“哪有你這樣的人啊。”凌霄皺皺眉,挺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是我認識凌霄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悠哉游哉地在大街上閒逛,暫時忘掉了一些我不能忽略的事,比如我爸。
“去吃田螺!”凌霄拍拍我。
“你吃辣不是過敏嗎?”
“有沒放辣椒的那種,你是外地人?”
“老子是外星人。”
田螺因為據說裡邊住著個姑娘而成為一種美好的東西,小時候總是不忍心吃,長大以後吃起來卻相當不客氣。吃田螺其實有點像嗑瓜子,很容易形成qiáng迫症,一個接一個,辣得半死,嘴卻一直不停,拿起來,把蓋去了,舌頭頂一下,然後一嘬,殼一扔,拿下一個,如同流水線上的工人。
我跟凌霄埋頭苦吃了十幾分鐘,居然一句話也沒說。
“以後不吃這東西了。”他皺著眉。
“嗯?”
“嘴太忙了。”
“嗯。”
“以後晚上去江邊喝茶得了,還可以訴說衷腸。”
“嗯嗯。”
“喬楊。”
“嗯?”
“別吃了,就嗯嗯。”凌霄伸手把我面前的一碗田螺拿走。
“就鼻子有空,就嗯唄。”我擦擦嘴,辣麻了都。
“過兩天杜心宇走,你說我要不要送一下他?”凌霄托著腮看著我,表情跟幼兒園裡天真的小朋友一樣嚴肅認真。
“去送吧,好聚好散。”我一邊擦手一邊裝著很大度的樣子表態,其實心裡百十來個不情願。
“嗯,我也不想弄得太僵,之前一直也沒怎麼聯繫,就是每年生日他會打個電話來問問,我一直都不知道他跟貓分手的事。”
“每年生日,他當你是烈士陵園呢,一年一次。”
凌霄笑起來,遞給我一聽可樂:“你說話這麼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