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工地上扛水泥包包吧。”我問他。
“你這麼急,還半個月到你生日,我就算去扛大包,也不奇怪啊。”他笑。
“到底gān什麼呢?”
“專賣店裡賣褲子,一站好幾個小時,”凌霄無奈地回答,末了還補充一句,“站得我腿都不會打彎了……”
“辛苦了啊,親愛的。”我忍著笑,想像凌霄賣褲子的場景,還想再安慰他兩句,一個女人牽著只狗進了門,店裡這會只有我一個人,小丫頭都吃飯去了,我掛了電話走過去。
“喬醫生呢?”女人看到我問了句。
“去吃飯了,您有什麼事?”
“打胎。”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我嚇了一跳,看著她,她有點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指著她帶進來的狗說:“我家小哈不小心跟條阿拉斯加配上了。”
“我打電話叫喬醫生回來,”我有點不好意思,拿起電話撥了二叔的號碼,“有個小姐的哈士奇跟拉斯維加斯……那什麼,阿拉斯加配上了,要打掉……”
不一會,二叔端著碗粉回來了,看了一眼狗:“非打麼,多久了?”
“我也不想做掉啊……”那女人摸摸狗腦袋,“多傷身體啊。”
“不做也可以的,生下來再看,個子小的你就當小哈賣,個子大的就當阿拉斯加賣,一般人也分不清這麼多。”二叔喝完湯,碗裡剩了塊肉,用筷子挑出來遞到狗嘴邊,那狗看了肉一眼,居然把頭扭開了。
“操,妊娠反應了,肉都不吃了!別做了,生吧!放我這賣就完事了,肯定給你賣掉……”二叔把肉放進自己嘴裡。
二叔這個店,其實不光是個寵物醫院,他什麼都弄,只要跟狗有關。除了治病救狗,配種,流產,美容,寄養,他還賣狗,每個月開車去鄰市的寵物jiāo易市場挑狗,回來捯飭一下高價賣掉,甚至還幫聯繫鬥狗的事。
“你明天跟我去趟林老闆那吧,他新弄的狗要打針,你跟著去玩玩。”送走那女人之後,二叔拍拍我的肩說。
我真不想去,不光是因為我對鬥狗和用於鬥狗的狗都沒興趣,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太想見到林宏宇,他看我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都讓我不想接近。但二叔沒給我發表意見的機會,轉身上了二樓。
下班的時候我挺積極地準備走,二叔一把拉住我:“你去哪?今天開始輪到你守店,三天,記得晚上餵完狗一小時之後帶它們出去轉一圈拉拉屎,晚上要是餓了,二樓冰箱裡還有菜,煮點面什麼的吃。”
我鬱悶地趴在櫃檯上,看著二叔和幾個小丫頭歡聲笑語地走出門去,有股想去超市捏方便麵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