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過他為什麼把黑板擦那麼gān淨,他說是因為那就像他的心情,擦gān淨了就不會有憂愁和黑暗了。後面說什麼我就沒再聽,因為我知道他停不住了,每次都這樣,話不說起來是個很沉默的人,一旦說起來就變成了口若懸河。
反正我知道了他喜歡gān淨的東西,看完了心情就會特別好。所以每天晚上我都故意把穿完了的襪子從chuáng縫漏下去,正好掉到他的chuáng上,這樣第二天中午,我的襪子就肯定晾在架子上,哈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不過邊若水從來不梳頭,這點我特不理解,他晚上洗頭,經過一晚上之後第二天早上那頭髮就像雜草堆一樣。他沒有梳子,也就意味著沒有頭型,也就意味著他永遠是洋蔥。
“你為什麼不梳頭?”有一天我實在無聊,就問了他一句。
“要梳頭麼?洗臉,刷牙都是必須要做的,因為那樣可以讓一個人變得gān淨整潔。可是梳頭就是沒有絲毫意義的舉動了。梳頭在我看來就是無意識地自我安慰,梳子拿的再好,也只能梳表面的那種東西。內里的很多東西不是靠一把梳子就能完全疏通的,我嘗試過梳一次頭,但後來我再也不想梳了,因為站在鏡子面前我覺得自己如此無能為力,心裏面空空的填不滿。就好像那些齒尖變成了一個個厲牙,啃食著我的大腦……”
從那以後我只要有腦子,就再也沒問過他問題。
我也沒覺得我和邊若水算朋友,頂多就是讓他為我義務勞動勞動,與其走一路,撿一路垃圾,還不如讓他給我gān點兒實際的,這樣我還能感激他兩句。
那天回宿舍,剛一進門我就看見達奚銳在那裡盯著一個內褲研究來研究去。我走過去,使勁拍了他的腦袋一下,“你小子發chūn呢!大白天的對著一個內褲發情,還是一個男人的內褲。”
達奚銳看見是我,開始嘿嘿笑了出來,指著這內褲說:“你瞧瞧邊大詩人的內褲,有沒有啥不一樣?”
我也看了看,是有點兒奇怪。跟沒洗gān淨的似地,按說邊若水的不至於啊!多潔癖一個人啊!
“看不出來吧!我給你翻個。”達奚銳像獻寶一樣把內褲翻了過來,起初內褲是背對著我倆,現在是正對著。我一下子看清楚了,內褲的前面有一排褐色的拉索,這個內褲挺新穎啊!怎麼整這麼複雜?
達奚銳壞笑地看我一眼,把那個拉鎖拉開,結果裡面還有一層布,這不是開口,不過是個口袋,這不是多此一舉麼?難道做裝飾用的?
就在我倆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邊若水端著三個飯盆進來了,看到我們拿著他的內褲,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你們在……gān什麼?”邊若水趕緊放下飯盒,朝我們走來,一把奪過內褲,塞進了柜子里,臉上的表情和要哭的一樣。
我在他身邊轉了轉,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邊若水竟然不敢看我,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哈哈大笑起來,整個宿舍的人都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