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那些記滿筆記的舊書收進了一個箱子,特意找班主任請了一個假,回到了家裡,空無一人。我媽在單位上班,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要她把那個房間的鑰匙給我。
我媽猶豫了一下,問我:“你去那屋gān什麼?”
“只是拿個東西,您把那屋鎖上gān什麼?”
那邊傳來一陣沉默,過了很久,我媽說道:“屋子空著,不鎖又會被你弄亂,鑰匙就在我臥室衣櫃下面的第二個抽屜,自己去拿吧,別把屋子弄亂了。”
我“嗯”了一聲就進了我媽的臥室,打開抽屜找到了那把鑰匙,打開那間屋子的門,我把那些書搬了進去。抬起頭,還是滿屋的紅色,不過都黯淡了,再也沒有一點喜慶的感覺。
真的都兩年了麼?我用手撫著那些窗花,有些感慨,但是沒讓自己再去追憶什麼,我怕那樣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我輕輕用手撕下那個窗花,很容易,沒留一點殘餘的碎紙在上面,也許它真的到日子要摘下來了。我每摘一張下來,都是看都沒看就順手放進那個箱子,直到摘到最後一個,我的手怎麼都吃不上力了。
就好像硬生生的讓我把一個人從心裏面剔除,有的時候,決定放棄比分開還要讓人痛苦得多。直到現在,我腦子裡也只記得他的好,至於他的固執,他的決絕,在兩年之後都被自動過濾,就因為這樣,我才會固執得認為他一定忘不了我,才會在知道哪些關心都是出自付梓芸的時候才qiáng迫自己放棄。
這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我的面前就有一個棺材,我只能含著眼淚把從前的自己葬掉……
我深吸了一口氣,扯掉了最後那個窗花,打算好好把它們和那些書都放到箱子底,以後都永遠地塵封在柜子裡面。
我回頭的時候,才發現最開始扔的那些窗花都散落一地,根本沒扔進箱子裡。我蹲下身,想把它們都撿起來。有幾個是反面朝上的,我拿的時候就那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竟然發現上面標著字,我又拿起每個都看了看,結果後面都有字。
粘在後面,難怪我沒有看到,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把那些窗花排開。每個上面的字都不同,排好順序真的很難,當時我和邊若水一起貼的,我竟然連後面有字都沒有發現。
我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還去努力把那句話連起來,可是留著這樣一個謎讓我根本無法死心。我一個字一個字地碼,一個字一個字的找,但是那些字根本連詞語都組不成,別說是一句話了,難道這就是無意間寫上的麼?
我正在著急的時候,聽到了門鈴響,我把窗花全部收進箱子裡,去開了門。
“您的匯款單,請在上面簽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