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恬還未答話,鳳鳴就駭然道:“還有什麼處置?整件事完全就是一個天大的誤會,當然是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喝杯茶,聊聊天氣,然後簽個和約什麼的,難道還打算拿他們遊街示眾嗎?”
一邊說,一邊偷斜容恬一眼。
果然是jīng明能gān的西雷王,這傢伙一定知道一出門就會遇到有人請示如何處置同國俘虜的問題,否則也不會一大早就擬好什麼議和書了。
唉,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有容恬一半能gān。
容恬沉吟道:“既然莊濮已經死了,目前這批同國戰俘裡面最有威信的人應該是武謙了,把他找過來,我們談談吧。”
和武謙見面的地點選在賀狄船隊最奢華舒適的主船上,看來只要有子岩在,賀狄這個從來只會占人便宜的海盜頭子就只能被容恬占便宜。
不過,只要可以每晚吃上美味專使大餐,賀狄倒不怎麼在乎大船借給容恬用用之類的小事。
“稟大王,武謙已經帶到。”
“帶他進來。”
隨著一陣腳步聲,武謙被人五花大綁著從外面推進艙房。
“武謙!”鳳鳴猛地站起來,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落魄得出人意料的朋友。
如果不是早知道被帶進來的是武謙,他真不敢一眼就叫出這個名字。
當日在同國宮殿裡那分飄逸瀟灑不復出現,出現在鳳鳴面前的男人,穿著破爛不堪,帶著血汗的戰袍,臉上、脖子上、手上好幾處沾著污垢的傷口,頭髮亂成一團,臉頰消瘦憔悴不堪。
此時,他正用一雙充滿怒火和仇恨的眼睛死死盯著鳳鳴。
“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受傷了嗎?”
“兇手!”武謙看見鳳鳴,眼都紅了,忽然爆出一聲怒吼,掙脫左右兩邊的侍衛,猛虎下山一樣直朝鳳鳴撲來。
鳳鳴正朝他走去,嚇得脖子一縮。
容虎等人早有準備,怎麼可能讓他靠近鳳鳴,五、六個人衝上去,擒住武謙的肩膀往後拖。
幾個侍衛使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按倒。
“兇手!你這個兇手!你不得好死!”武謙雖然被他們壓制住,仍掙扎不休,口裡仍在大罵。
鳳鳴被他罵愣了,加上剛才武謙好像見到殺父仇人一樣的可怕氣勢,著實把他嚇了一跳,倒愣了好一會。
“兇手?”他轉過頭,一臉無辜地看見站在他身邊、準備隨時保護他的容恬,小聲道:“他是不是恨我用炸彈炸沉了同國很多船?”
容恬無所謂地聳肩道:“你不是說過什麼一將功成萬骨枯嗎?戰爭力量都是殘忍的,對陣沙場的時候,將領心裡想的唯一的事就是如何把對手gān掉。如果他連這一點都接受不了,那他就沒資格穿他身上這件戰袍了。”
鳳鳴想起驚隼大戰時同國死傷的場面,心裡畢竟難受,黯然地對容恬低聲道:“我以後再也不要當什麼主將了。”
嘆了一聲,做個手勢,示意容虎他們把武謙從地上扶起來。
本來想叫他們把武謙身上的繩索解開的,不過鑑於武謙對他的態度,暫時綁成一個粽子的模樣似乎還比較有利於雙方溝通。
不過,原本想像有坐下來喝喝茶、談談心,然後順其自然握手言和的美夢,自然是破滅了。
現實就是如此叫人無奈。
“請坐。”
武謙對鳳鳴怒目相視,死也不肯坐,不過最後還是被幾個侍衛硬按在椅子上坐了。
為了鳳鳴的安全,兩張椅子隔了大半個廂房的距離。
鳳鳴和武謙面對面坐著,一個滿臉迷惑,一個怒容滿面,容恬則坐在鳳鳴身邊,擺出一副冷靜旁觀的姿態,頓時形成怪異的談判局面。
鳳鳴本來想著容恬會主導這次的會面的,沒想到容恬自從坐下後就一言不發,只用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冽目光緩緩打量著對面的武謙。
呃,看來容恬是想把這次勝利後的談判權jiāo給自己了。
可是,鳳鳴咽了一口唾沫,自己從來沒有上過談判課程……
只有隨便談了。
希望不要丟容恬和西雷,還有蕭家的臉。
鳳鳴清清嗓子,努力充當起外jiāo官的角色,“嗯,武謙,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談談那個,那個我們之間將來的關係……”
一句話沒說完,武謙就咬牙切齒道:“兇手!你我之間無話可談,今天你要是不殺我,我來日一定把你千刀萬剮!”
鳳鳴被他幾乎噴出火來的眼睛瞪得寒毛直豎,愣了三、四秒,一臉委屈地道:“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本來想和你談和的啊,結果你在江邊用亂箭she我……”
容恬驀然一震,“什麼?他在江邊用亂箭she你?”這件事容虎怎麼沒有向本王詳細報告!
“嗯,不過沒有she死,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沒有she死?你要本王……”
鳳鳴看容恬眉目倒豎,趕緊安撫,用手在他臉上蹭了好幾下,“乖啦,不要這麼緊張,我不是好好的嘛。拜託,人家正在和對方談判,你這樣騷擾我,我會忘記台詞的。”
容恬被他摸得心都蘇了,火頓時發不出來,只好警告地瞅一眼容虎,打定主意,晚一點一定要好好把自離開的關於鳳鳴的所有事大小鉅細地問個清楚,然後再好好打鳳鳴的小屁股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