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頓時擰起英眉,冷酷又充滿威懾力地沉聲道:「少主!你沒有聽見我剛才的話……」
「不!我是少主,你聽我的話!」鳳鳴毫不畏懼地反駁他一句,湊到洛雲眼前,忽然唇一彎,露出一個非常非常溫柔的笑容,「洛雲聽話,快點睡覺。乖哦。」
那個「乖」字,殺傷力比弩pào還厲害。
連洛雲都打了個冷顫,冷俊的臉上扭曲出一絲莫名恐懼。
他不會想在自己身上用最討厭的水磨功夫吧?
從前他糾纏著容虎,鬧著一定要去芬城玩時,洛雲已經見識過。
這個少主一旦任xing起來,耍賴黏人的手段,可是非常恐怖的。
果然……
「洛雲啊,要是晚上口渴,可以叫醒我。」
「……」
「洛雲啊,你的傷還沒有好,明天我幫你換藥好不好?」
「……」
「不用這樣戒備地瞪著我吧?」無辜又殷懃的口氣,「我換藥的手藝不比秋星差哦,上次容恬的傷就是我幫忙換藥的。」
「……」
「好了,夜深了,睡吧。」
房間裡驀然響起一聲怒吼,「你又在gān什麼?」
「晚安吻啊。」
「你……」
「這是兄弟之間的感qíngjiāo流方式。」鳳鳴綻開天下無敵的可愛笑容,「以後你會習慣的。」
雖然懷著一片熱qíng,想當個體貼入微的好哥哥,無奈鳳鳴根本就不是端茶遞水的材料。
也對,他這些年只有被人伺候的分,什麼時候伺候過別人?白天指揮了一場要命的大戰,從jīng神到體力都極需休息,結果一躺下,立即抱著軟綿綿的枕頭呼呼大睡了。
再次睜眼的時候,喜人的陽光跳入眼帘,鳳鳴揉揉眼睛,愣了一會才清醒過來,「哎呀」地大叫一聲。
這一陣為了備戰,做主將的鳳鳴每天都是凌晨就醒,今天卻破例了。
一定是昨天太累了,竟然睡過頭。
猛坐起來,忽然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左右看看,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地下轉移到了chuáng上。
再一轉頭……
啊啊啊!
洛、雲、不、見、啦!
不會是被自己昨天的熱qíngbī到「帶傷逃家」了吧?
這次真是弄巧反拙。
「洛雲!」鳳鳴狂叫一聲,從chuáng上跳下地。
衝到房門,差點和端著水盆的秋星撞個滿懷,「呀!鳴王,一大早就這麼毛毛躁躁的,你看,差點撒了我一身水。」
「秋星,有沒有看見我弟弟?我弟弟不見了!」鳳鳴越過秋星肩膀往外面看。
秋星搖頭笑道:「鳴王這麼纏人,怪不得洛雲頭疼呢。」
「你到底見到他沒有?」
「見到了。」秋星拖長了調子回答,撒嬌地跺了一下腳,「鳴王,人家端著很重的水呢,你還擋著路。」
鳳鳴趕緊把門口給讓開。
秋星進來把水盆放下,才說:「洛雲一早就起來了,他說躺了這麼多天,渾身骨頭都發酸,趁著早晨的涼風走動一下。剛剛我過來的時候,聽見他在樓上說話呢,好像冉青他們也在。」
鳳鳴這才放下心,又問:「對了,我昨晚明明睡地上的,怎麼醒來就躺chuáng上了?」
秋星微愕,忽然噗哧一下,掩著嘴笑著說:「奴婢天剛亮的時候就來過了一次,那時候鳴王還沒醒,和洛雲躺在chuáng上挨著肩睡。洛雲一見奴婢來,就趕緊輕手輕腳起來了。奴婢還問洛雲這是怎麼回事。他說這是鳴王怕冷,半夜自己擠上來的。奴婢還信了他呢。弄了半天,原來他騙人,一定是他不忍心鳴王受凍,趁著鳴王睡著了,偷偷把鳴王抱上了chuáng。」
鳳鳴大樂,「洛雲就是臉皮薄,其實他和我一向相處得好。嗯,我去找他聊聊。」
「再急也要把臉洗了啊。」
鳳鳴被秋星伺候著匆匆洗了一把臉,又漱了口,然後徑直就往樓上走。
在石梯上就聽見了眾人的七嘴八舌。
「唉,如果沒有那場可惡的bào雨,同國軍的三桅船一定完蛋。」
「對啊,沒下雨之前,我們打得多jīng彩啊!那炸彈飛過去,轟地一爆開,同國的小兔崽子們立即就往海里跳,比guī孫子還聽話。」
「崔洋這次真是立了大功。」
「呵呵,大家自己兄弟,不需要這樣互相chuī捧吧。」崔洋慡朗的笑聲哈哈傳來,一下子又收斂了笑聲,嚴肅地說:「對了,和大家再聲明一次,我已經被少主開除出殺手團了,日後請各位兄弟改稱我為pào手團崔團長,這是少主親口封了。嘿,像少主說的,名不正則言不順……」
眾人都是一愣。
片刻後,哄堂大笑起來。
曲邁往崔洋後腦勺上狠敲了一下,笑罵道:「你這死小子,往常看起來老實,原來也這麼多鬼心眼。怪不得第一次見到弩pào就像見了親娘一樣,抱著不肯撒手,早就打定了主意想拋棄我們殺手團一gān兄弟自立門戶吧?」
崔洋大大慘叫一聲,抱著後腦逃竄。
曲邁還想再敲幾下,被冉青一把攔住,擠眉弄眼地賊笑,「用不著你曲邁出頭。別忘了,洛雲躺了這些日子,正需要活動筋骨。洛雲,來來來,崔洋jiāo給你了,你代表我們一gān殺手團的兄弟,好好教訓他一頓。對了,你是想敲他bào栗,還是要踢他屁股?我幫你抓他。」
「洛雲,踢屁股沒多大意思,要留個深刻教訓才好,嗯……對了!不如閹了他如何?」
好幾個人大笑著叫好。
「喂喂!你們這群混蛋也太狠了吧?」崔洋大叫起來,「好歹pào手團也是蕭家的,大家都是自己人!」
又惹來眾人一陣鬨笑和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