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內,這些弩pào已被蕭家極有經驗的工匠師傅們不分晝夜地趕工,全部趕出來了。
雖然是趕工,質量卻絕對是無可挑剔的一流,因為每一門都有經過崔洋熱qíng洋溢的嚴格試she。
自從第一次往同國船隊投遞信箋後,崔洋對弩pào的熱愛一發不可收拾,天天跟在秋藍和築玄身後轉來轉去,問這問那,大有棄殺手身分而改行當pào手的意思。
不過,他也許真的有當pào手的潛質。在這幾天不斷的為新弩pào試she的過程中,他越來越掌握了發she弩pào的秘訣,準確也越來越高,甚至開始好為人師地教起其它蕭家高手如何使用弩pào來。
「我還是搞不明白。」鳳鳴坐在被太陽曬得暖洋洋的岩石上,嘴裡咬著一條新鮮糙根,半歪著腦袋皺眉,「莊濮誤會我也罷了,為什麼連武謙也不相信我呢 為什麼鴻羽不幫忙勸說呢 為什麼我和談信都送過去了,他們卻連考慮一下都不願意 武謙應該不是一個只相信武力的野蠻人啊啊……」
他大大地嘆一口氣。
不考慮和談也沒什麼,但又何必立即把船隊後撤到she程之外呢 崔洋只she了幾個毫無殺傷力的石頭和裝信的小瓶子而已,不管怎麼說,這樣就足以表示他們沒有惡意了啊。
再說……船隊後撤,擺出一副兇狠的戒備狀態也就算了,為什麼竟然丟個這樣兇狠的戰書過來
容虎在岸邊撿到漂過來的銀瓶,鳳鳴接到後還一陣歡呼雀躍,滿以為會接到武謙樂觀友好的回答,沒想到一打開,幾乎被裡面的血書嚇出心臟病。
鳳鳴賊子,休想和談!
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天啊……
有這麼嚴重嗎
還是……
同國船隊上有其它人冒出頂替武謙寫了回信 或者……武謙像慶離一樣,被人下了神志昏聵的迷藥。
鳳鳴這兩個對武謙依然抱有期待的假設,卻不幸被容虎無qíng地推翻了。
「第一,屬下在同澤曾經見過武謙的字跡,所以可以肯定這是武謙親筆所書,並非有人冒名頂替 第二,這封信字數雖少,但氣勢凌厲,中了迷藥的人四肢發軟,是寫不出這樣的信來的。反而,屬下覺得這封信直接說明了武謙現在對鳴王只有仇恨,再無友qíng。」容虎以最中肯直接的態度表達自己的觀點,「請鳴王放棄對武謙的期待,一心一意備戰吧。這一場大戰是絕對不能避免的了。」
「唉……」
鳳鳴翻個身,趴在岩石上。
不遠處,正傳來工匠們伐木拉鋸的聲音,此起彼伏,好像在奏一首歡樂的木匠曲。
十五門弩pào已經完工,現在趕工的是另一個重要的遠程武器──拋石機。
拋石機沒有牛筋方面的要求,又有足夠的取自船身的木料,島上還有取之不盡的藤蔓充當繩索,所以可製造數量反而不受限制。
羅登當時,給工匠和年輕高手門下達的指令是,「把你們所有的力氣都耗在投石機上,有多少造多少,等同國大軍來了,砸他們個滿堂紅!」
這個提議無人不舉雙手贊同。
眾志成城下,奇蹟永遠會出現。
才幾天的工夫,投石機已經趕製出大大小小的一百多門,被容虎安置在高高低低的各個關隘處,對準海面,像一排排高大的衛士時刻防守著驚隼島。
「少主,」羅登的臉從岩石另一端冒出來,健步朝鳳鳴所在的方向走來,「這是你昨天問我要的所有人的名冊,上面按少主的要求,每個人都列明了年紀和專長。」
這位老管家老當益壯,體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這麼多日來,每天從一睜眼就開始忙上忙下,全島內外的四處忙活,竟然還如此神采奕奕。
鳳鳴有時候真懷疑羅登是不是那種遇到刺激就會亢奮的人種。
似乎自從被同國大軍追殺那天開始,他就年輕了二十歲似地。
接過羅登送來的名冊,鳳鳴一邊低頭翻看,一邊不忘地道謝,「羅總管,辛苦你了,現在蕭家上下都要你來打點,幸虧他們個個都聽你的話。啊,對了!」
他忽然抬起頭,疑惑地問:「好像最近都沒有見到洛總管啊,他不但沒有參加會議,甚至連洛雲都沒有去看望過幾次,他到此怎麼了 我問過冉青他們,他們個個臉色都有點古怪,只說不知道。」
羅登臉色一黯,「洛總管最近確實很不對勁,他似乎喝了很多酒。洛雲和他似乎也有些矛盾,聽秋星說曾聽過他們在房裡爭吵,洛總管一氣之下走了,再也沒有去看望過洛雲。其實……」
他偷瞄鳳鳴一眼。
其實,洛雲是老主人的骨血,也就是眼前這位少主鳳鳴的弟弟。
唉,上一代的孽緣啊。
經過這次被困驚隼島,羅登覺得自己對這位少主的感覺越來越複雜,除了有像從前那樣對老主人的服從和仰慕外,還額外多了一種像看見自己子侄般的,很想好好照顧他的親切。
隱瞞洛雲的真實身分,從前只是一種大家心照不宜的不多事,但現在,每當看見少主信任的眼神時,羅登就不由自主生出一種欺騙了他似的內疚感。
以後找個機會向少主坦白吧,不要讓少主繼續被蒙在鼓裡了。
面對著自己的兄弟,卻完全不知道,這是多令人難受的一件事。
再說,洛雲也是個好孩子,應該在蕭家得到自己的地位,羅登相信善良的少主會好好對待這個異母兄弟的。
不過當然,這麼爆炸xing的消息,絕不適合在大戰來臨前揭開。
「羅總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