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哼!”
雖然大眼瞪了半天小眼,不過總算還是達成協議了。
烈中石背著洛雲回蕭家船隊,烈斗則沿原路線返回,向鳳鳴報告苦瓜臉的行蹤。
發令緊急封鎖城門,莊濮派出部分人馬追截“謀害大王的元兇”鳳鳴,同時也出發前往同安院。
追捕十惡不赦的蕭家少主當然非常重要,但同安院中畢竟還有王子和王子妃,慶離是同國大王唯一的兒子,國家原本的法定繼承人,尤其在王叔慶彰被殺後,已經成為王位唯一人選。
即使在莊濮目睹大王人頭,並且深信慶離與此事絕對有關的qíng況下,仍要qiáng忍悲痛,分出心神考慮這裡面的嚴重後果。
若同國臣民心目中理所當然的慶離王子牽涉入叛國殺父的勾當中,同國下一位大王將會是誰?
同國將何去何從?
同國百姓為戰雲密布的城內動靜而驚恐,更可怕的內幕卻尚未知悉。
莊濮必須穩住大局。
“將軍,同安院已經攻破了。”
鳳鳴布置的“自動化”箭陣只能糊弄一時,很快就被同國軍看穿。
進入大門後,原本以為會碰見率領親隨出來迎擊的慶離殿下,卻只瞧見空dàngdàng院落的同國眾將都不禁愕然。
如果慶離王子真的和鳳鳴勾搭成jian,密謀害死大王和王叔,現在留在同安院的王子應該和他們翻臉相鬥才是。
雖然眾人絕不希望事qíng如此發展。
“王子何在?”
莊濮低問左右。
何晏打個手勢,士兵們立即湧入各房,翻查搜找。
“也許慶離殿下早就離開了同安院……”
“不可能。”莊濮沉聲道:“就算殿下不在,那王子妃又在哪?我可是親眼看見她進來的,同安院被我們團團包圍,她必定還在這裡。”
“將軍!”一名士兵從後院驚慌失措地跑來,因為太多驚駭,竟在階上蹩到腳,連帶爬地摔在望而莊濮腳下,一邊喘息一邊指著後面,“將軍,慶離殿下的王子妃……他們……他們……”
眾人大感不妙。
莊濮色變道:“他們怎麼了?”
踢開那說不出完整句子的同國士兵,大步走近到裡面。
入到後院中庭,莊濮“啊!”一聲,猛然站住。
後面數位通過將領,也同時臉色驟變,露出不敢置信的悲痛憤怒。
對面內堂大門緊緊關閉。
厚實的兩扇門板上,書寫著血淋淋的一行大字--慶離夫妻遺體在此。
這是鳳鳴匆忙離開前吩咐侍衛們寫的,目的是提醒闖入的同國人不要誤損慶離夫妻的遺體,為此還特地吩咐了要用顏色鮮艷的字。
但此刻看在此人眼中,不盡為天下最惡毒囂張的挑釁!
莊濮推開內堂大門,慶離的長柳公主並排在內堂中央長桌上的全然入目。
莊濮看著大王唯一子嗣的遺體,目光掃過面朝上,變眼緊閉的王子妃,還有她腹中竟連出身機會都被剝奪的大王親孫,呆立良久、口中牙齒緊咬,一次一頓道:“惡、毒、jian、賊!”
哇一下,居然吐出一口鮮血。
“將軍!”
“御前將!”
身後眾將領紛紛圍上來,人人都是一臉沉痛加擔憂。
從昨夜深夜開始,慶彰密報,王府埋伏,慶彰被殺的血戰,包圍同安院,與鳳鳴唇舌jiāo鋒,驚悉大王被殺,到如今目睹慶離夫妻雙雙離世,連續的慘烈打擊,使這位身體qiáng壯的將軍都禁受不住了。
“將軍,你要撐住啊。”
莊濮吐了一口血,胸中鬱氣稍散,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武謙,通道:“大王嫡系一脈,竟絕於此。”
武謙也被慶離夫妻屍身所憾,不敢置信地茫然四顧,回過頭低聲道:“召迫事……這事我定要向他問個明白……”
“還有什麼好問的?”莊濮bào喝一聲,翻身坐起,甩開身邊親衛的手,咬牙硬站起來,指著桌上的遺體問:“武謙!事到如今,你還要為蕭家小賊說話嗎?”
換了其他任何人,如果像武謙這樣袒護鳳鳴,說不定早被大怒的莊濮拖出去斬首了。
莊濮之所以到現在還看重武謙,其實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純屬私人原因,莊濮和武謙一向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對於武謙的品格xingqíng,莊濮一向欣賞。
至於第二個,則是當前局勢徒然發展下令人無法不正視的政治因素。
當同國大王、同國王叔慶彰、同國王子慶離,還有慶離懷有身孕的長柳王子妃同時被證實死亡後,同國大王的位置從眾多爭逐者一朝竟落到所有爭逐者離世的詭異狀況。
這種時候,對同國王位一向沒有野心的武謙,頓時成為了可能登基的人選。光是他的同國王族血統,上代同國大王親孫的身份,足以支持他在沒有競爭者的qíng況下成為新一任大王。
“將軍,我……”面對莊濮的憤怒和眼前的屍體,武謙無話可說,以他對鳳鳴的了解,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
一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親眼所見,並無虛假,不久前還活生生的長柳公主,現在已成故人,更別提鳳鳴口口聲聲說的盟友慶離殿下,居然也同時死亡。
“稟將軍,我們已經驗過,殿下是被人毒殺的,指甲和舌頭都呈現青黑色,應該是頃刻斃命。”有作作經驗的士兵在屍體旁檢查過後,前來向莊濮匯報,“王妃身上並無傷痕,也沒有中毒跡象,需要進一步檢查才能詳知死因。”
莊濮悲痛地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點頭道:“知道了。”看向武謙,語氣已沒剛才那樣充滿火氣,疲憊不堪道:“你還有什麼要替他辯駁的?”
武謙心覺內疚,咬牙道:“我一定會把他抓回來,讓他對一切作出jiāo代。”
莊濮聽他只是要抓住蕭家jian賊,而不是“一定gān掉他”,知道武謙對敵人仍然存有僥倖憐憫,但要他請客轉變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無奈長嘆一聲,沉下臉道:“這蕭小賊居心如此險惡,來我同國其實就是要我同國內亂崩潰,據我看,他下手之前,定已想好脫身之策,說不定在附近就有他的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