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的時間,烈中石和烈斗已經找了裹著慶鼎人頭的匣子出來,還有模有樣用包袱包了,背在烈斗背上,對洛雲道:「我們gān活去了。」
「這事對少主非常重要,千萬不要在路上玩耍胡鬧,還有,不可驚動……」
兩人鬥志昂揚,心急得火燒似的,哪有工夫聽洛雲板著臉叮囑,不等洛雲說完,嘻嘻哈哈道:「知道!知道!我們從來都不胡鬧的。」一邊朝洛雲等人擺手,一邊胡亂往後退,一副急著逃走的模樣。
退到甲板邊緣,烈中石和烈斗似乎不知已無落腳處,依然往後退卻,兩人腳下一個翅起,往後一栽,竟雙雙從甲板上掉往下方。
這種小把戲從前常能把眾人唬上一下,但現在玩多了,人人知道他們是在作戲。
洛雲把頭往船外一探,兩個調皮的傢伙早就穩噹噹落地,鐵塔似的矗立在大船一芳停泊的小船上。小船雖小,載著一頭一尾站著的兩人,居然毫不搖晃,正迅速往岸邊靠去。
這般輕身功夫,確實令人嘆為觀止。
蕭家人劍術一流,善於搏殺之術,但若論輕功,卻也不得不承認烈家這兩個可亞心的傢伙有獨到之處。
洛雲事qíng辦完,和羅登商量好接應之事,放心不下待在同安院的鳳鳴,也立即告辭。
匆匆騎著馬往回趕,到了同澤城外,遠遠看見一行人騎,正朝自己迎面而來。
洛雲蹙眉遠觀,隱隱看見眾人中一個熟悉的身影,快馬加鞭趕上去,語氣複雜地問:「父親沒有守在少主身邊嗎?」
果然是洛寧,身邊還有被他從慶彰王府中帶出來的秋藍等人。
慶彰得到洛寧密報,已經想出反制鳳鳴的計策,這群侍女對於慶彰來說並無價值,為了不讓鳳鳴一方起疑,達到把慶離這個王位繼承人gān掉的目的,慶彰索xing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撒回小院門外的所有監視,一讓洛寧把她們都帶了出來。
所以洛寧gān這個差事,分外輕鬆。「少主擔心侍女們在慶彰王府會受到傷害,要我護送她們在船上去。」洛寧勒住馬頭,道:「幸虧天色已晚,慶彰王府中眾人多半已經入睡,帶她們出來,還不算麻煩。」
「洛雲,」秋藍也騎著馬過來,到洛雲跟前,才借著月光看清楚他的臉,喘著氣不解地問:「到底出了什麼大事?鳴王呢?你怎麼沒有跟著鳴王?」
鳳鳴一行人出去,就沒有消息回來。
洛寧到了她們那,也不花點功夫解釋,只說了「出事了,立即跟我走」一句話,就催促秋藍她們離開慶彰王府,上馬走人。
秋藍她們被洛寧氣勢所懾,又知道他是有實權的蕭家總管,嚇得無暇多問,連行李衣物都不曾收拾就上馬了,一路上志下心不安,急得半死。
此刻見了比較熟悉的洛雲,趕緊追問鳳鳴下落。
事qíng詳說起來太費時間,洛雲也沒那功夫,只道:「等到了船上,問羅總管吧。」往後面陸續趕到的眾人群中舉目一掃,臉色輕輕一凜,「怎麼不見秋月?」
「秋月的師傅生了急病,到福氣門照看她師傅去了,晚上還捎了口信給我們說要在福氣門過夜的。」
「我們已經派侍衛去通知秋月,把她趕緊帶出來了。」
秋星把手上韁繩調整了一下,悶悶不樂道:「本來我們就說要等秋月回來一道走的,可洛總管就是不肯答應。」不滿地偷瞪身旁臉色嚇人的洛寧一眼。
洛雲心臟砰地一跳,隱隱有不妙之感,立即道:「你們先去船上,我親自去接秋月,隨後就到。」
朝著人群中一指,「曲邁!」洛雲點著一名蕭家高手的名字,吩咐道:「你立即到同安院去,見到少主告訴他,他吩咐洛雲的事qíng,洛雲已經辦妥。等我將秋月接到船上,即趕到同安院和少主會合。」
一邊說,一邊往馬臀上狠抽一鞭,朝著遠處的同澤城急馳而去。
慶彰王府,正處於外松內嚴的一級警戒狀態。
「稟王叔,御前將莊濮將軍已經到了門外。」
「快快!將莊濮將軍請進來!」慶彰早就等得有些焦急,聞言聲調往上一提又警覺似的壓下來,提醒道:「記住,不要把動靜鬧大,把莊將軍小心地接進來千萬不要讓外面的人察覺有異,把我們等的小賊嚇跑。」
「是。」
片刻,稍顯急促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王府走廊上傳來。
「有什麼緊要軍qíng,王叔如此急著叫末將過來?」莊濮一身戎裝,神色焦灼地大步跨進來,見到客廳中並沒有燈火通明,反而刻意只留著兩三根角落的細燭,昏huáng不清的燭光,對偌大客廳來說亮度絕對不夠,仿佛掩藏著什麼yīn謀似的。莊濮愕然之下,不由有些惱火,「王叔這是做什麼?」
看見莊濮及時出現,慶彰反而冷靜下來,老jian巨猾地笑道:「呵,莊將軍辛苦了,先別著急,坐下說話。」
莊濮一屁股坐在椅上,默然片刻後,向慶彰一抱拳,沉聲道:「末將可是看了王叔的親筆信後,氣都不喘一口趕來的。請問王叔,信中所說有關大王生死安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王叔不會是騙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