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虎應是。
他記xing甚好,杜風登船與鳳鳴會面的qíng景又令人異常難忘,當即一五一十詳細重述,洛雲站在一旁,心忖若有容虎記不得的便立即提醒,暗暗把他所說的和自己記得的一一對照,竟毫無遺落,不禁暗自佩服。
容虎從簫聲忽起開始,一直說到杜風與鳳鳴的長談,搖曳夫人聽到安神石三字,猛然臉色一變。
容恬立即注意到了,「夫人為什麼臉色大變?是不是察覺哪裡不妥?」
搖曳夫人臉色深沉,眉心緊攥起來,「本來我覺得文蘭並不會傷到任何人,但聽見容虎提起安神石,讓我忽然想起一見可怕的事來。」
眾人一凜。
「什麼可怕的事?請夫人說明白點。」容恬問。
「安神石是天下至寶,可以使人心神安定,有助入眠,但同時,也是一種劇毒的唯一解藥。」
洛雲臉色驟白,「劇毒?」
其實在場人中,除了搖曳夫人外,屬他和鳳鳴血緣最為親密。雖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少主沒有如對老主人般的忠誠順服,卻另有一種血濃於水的保護感,何況鳳鳴那人總是一派天眞,讓人忍不住把他看成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其他人都正為鳳鳴著急,但賀狄見他這個看起來應該最冷漠的侍衛反而失聲驚呼,暗中留意了他幾眼。
搖曳夫人目光凝重,「文蘭確實無毒,但香氣一旦和沉玉相融,就會變成劇毒,唯一可以解毒的,就是那個假杜風從鳳鳴手上騙走的安神石。不過……」
「不過什麼?」
搖曳夫人仿佛遇上難題,百思不解道,「不過文蘭難得,沉玉更是稀罕,鳳鳴就算找到文蘭,沒有服用沉玉,也不會中毒,他做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抬頭目視容虎,「那人上船後,是否曾經拿過什麼東西讓鳳鳴食用?」
容虎篤定地道,「絕對沒有。鳴王的飲食我們一向小心,對於這種剛剛認識的陌生人,就算他眞送食物過來,我們又怎麼可能讓鳳鳴入口?」
容恬猛然想起一事,目光倏地變為犀利,「那杜風雖沒有送給鳳鳴食物,卻曾送給他一支玉簫!」探手入懷,抽出一物,「夫人請看。」
鳳鳴對這玉簫愛不釋手,整天念叨杜風,容恬氣量再大,也忍不住要吃醋,幾天前索xing從鳳鳴那裡把玉簫給沒收了。
搖曳夫人接過玉簫,看了一眼,用手摸摸,放在鼻尖一嗅,臉色已經煞白。
容恬追問,「夫人看出了什麼?」
搖曳不作聲,像不敢確定般,接著臉色蒼白地把玉簫隨手往木桌角上輕輕一敲。
玉簫和木頭相碰,發出沉濁的聲音,玉簫雖沒有敲斷,卻在木桌邊緣留下不少玉色的粉末。
看見這個,搖曳夫人咬牙道,「這是沉玉。那孩子用過此簫沒有?」
「用過了,而且還很喜歡,天天chuī練。」
搖曳夫人嘆了一聲,「沉玉玉質鬆軟,看來他已經不知不覺吞了不少沉玉粉末入口了。幸好,我們發現得早,若我眞的應他所求,把文蘭給他,後果不堪設想。」接著鳳眼一挑,又露出絕不好惹的表qíng,吩咐一gān侍衛道,「你們去門外把他給我叫過來,這個小蠢材,竟中了人家的毒計都不知道,把老娘嚇成這樣,不狠狠教訓一下不行。」
容虎和綿涯猛然想起了一個可能xing,對視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齊聲衝口而出問道,「夫人這個別院裡面是否種了文蘭?」
「別院裡面確實種了文蘭,怎麼?」搖曳夫人隨口一答後,驀地倒吸一口涼氣,瞪著兩人,「他……他不會是……」
話未說完,眾人已經行動。
容恬第一個以猛虎下山般的氣勢衝出了房門。
別院頗大,鳳鳴又不知溜去了哪裡。
萬一他眞的偷花成功,那就眞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了。
容恬一馬當先,容虎子岩等紛紛跟上,人人神qíng緊張,只有賀狄吊兒郎當綴在子岩身邊,扯扯他的袖子。
子岩正急得如遭火燎,回頭怒喝,「gān什麼?」
「記得是我救了你家鳴王的小命。」
子岩睬都不睬,轉頭快步跟上容虎。
「從這個中庭開始,容虎洛寧負責東面,綿涯負責南面,洛雲負責西面,子岩和賀狄王子負責北面,另外請夫人急令手下,任何人看見鳳鳴,立即帶他過來。」容恬以最快的語速和最清晰的語氣吩咐了每個人,才偏過頭沉聲道,「至於夫人,請即刻領我到文蘭的所在地,還要命人將通往那地方的道路層層封鎖,絕不可讓鳳鳴有機會靠近。」
搖曳點頭,「正該如此。」
頓時傳令的傳令,散開的散開。
眾人分不同方向尋找不知藏身別院何處的鳳鳴。
一時間,別院上空回dàng著不同的喊聲。
「鳳鳴!」
「鳴王!」
「少主!」
容恬在搖曳夫人快步帶領下急奔種植文蘭的秘圃,心裡著急萬分,邊走邊大喊「鳳鳴」,萬一那小笨蛋正朝著文蘭的方向走去,說不定聽見他的叫喊聲會回頭來尋。
「鳳鳴!你在哪裡?立即給我出來!」
正走到一半,前方忽然閃出一個人影。容恬大喜過望,「鳳鳴!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