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他的臉,熱氣慢慢靠近。
烈兒嗅出余làng的氣息。
男人的唇很輕地覆上來,那小心的動作,仿佛生怕驚醒了他。余làng伸出舌尖,抵著兩片唇瓣之間的裂fèng,把軟軟的防線打開,舌尖在堅硬的牙chuáng上溫柔地掃著。
烈兒用盡了所有的意志才能繼續放鬆臉上的線條,余làng厚重的氣息覆蓋了他,過近的距離險些讓他心跳加速。
「烈兒……」
余làng低聲喚了他的名字。
烈兒心裡一跳,明白他並不是識穿了自己的偽裝,只是在無意識地jiāo換自己的名字而已。
這樣的事qíng並非今天才開始,從幾天前烈兒可以讓自己提早甦醒開始,他就發現余làng經常喜歡在自己昏迷的時候愛撫親吻自己。
余làng的動作並不猥褻,似乎並不僅是為了逞手足之感。撫摸也限於臉頰頸項,或者五指腳踝,否則,要是他打算趁烈兒昏睡而脫下烈兒的衣裳,恐怕手臂上的針孔已被他發現了。
扣扣。敲擊木艙的聲音輕輕傳來。
烈兒感覺余làng鬆開了自己,面朝外面。
「進來。」
余làng低聲道。
推門聲之後,一把聽起來gān練穩重的男人聲音,平靜地道,「公子。」
只說了兩個字,卻警惕地停了下來,等待余làng的示意。
烈兒被余làng囚禁期間,偶爾也見過他身邊的人,聽來者聲音,應該是余làng心腹之一,依稀記得余làng曾經喚他做鵲伏。
余làng淡淡地道,「有什麼就說吧。他才喝下我配的藥劑不久,睡得正香,不會聽見的。」
「是。」鵲伏這才有條不紊地稟報導,「屬下查探所得,西雷鳴王目前不會離開同澤,看樣子應該會留到同國大王慶鼎的壽辰那一天。他身邊依然有蕭家殺手團和西雷容虎等人護衛,受慶彰的邀請,暫時入住合慶王府,受到絕對保護。」
「絕對保護?」余làng細微的笑聲傳入烈兒耳中,「如果他們真的這麼想,那就正合我意了。」
「公子的絕妙計策,那些蠢材當然想破頭也想不到。恐怕要到鳴王毒發的那一天,他們才會明白過來。」
烈兒身體qiáng烈一震,呼吸不自禁屏住,忍不住把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細fèng。
幸好,此時余làng正背對著他和屬下說話,沒有發現。
鳴王毒發?
余làng談及鳴王時的狠辣眼神閃過烈兒的腦海。
這人對於可能阻礙離國統一大業的任何人物都充滿了毀之而後安的仇視,離道……他已經對鳴王下手了?!
心臟在胸腔跳動得越發qiáng烈,咚咚聲音震動耳膜,讓烈兒異常擔心餘làng會在此時回過頭來查看他的qíng況。
他儘量身體,閉上眼睛,萬般希望兩人繼續jiāo談。
似乎冥冥中有神靈保佑,鵲伏竟真的繼續談到了鳴王的事qíng,略略有些發愁地道,「不過,自從公子冒充杜風和那個西雷鳴王見面後,已經過了不少日子,他卻似乎一直沒辦法把文蘭弄到手。依屬下看,不知索xing由公子以杜風的名義送一盆文蘭過去,讓他碰到了那花,立即中毒好了。」
烈兒雖然現在都沒有明白余làng到底對鳳鳴下了什麼毒,不過猜想文蘭一定是其中的關鍵。
聽那屬下說要加快動作送去文蘭,按鳴王活潑好奇的個xing,說不定真會碰觸,那就糟了。
烈兒頓時緊張起來。
余làng低沉地笑了笑,頗為自負地道,「沒這個必要,我已經用簫技引起他學簫之意,他收了我送的玉簫,想來會經常練習。那簫上經我用藥汁浸泡過,玉質更松粉,沾唇就會不知不覺脫落下粉末,他每次chuī簫,都會有一些沉玉粉末落入嘴裡,經過這些日子,沉玉的藥xing一定已經滲入體內。至少文蘭那些剩下的事qíng,讓搖曳夫人幫我們做吧。」
鵲伏似乎還不太安心,遲疑道,「屬下聽聞搖曳夫人脾氣古怪,未必會肯把文蘭白送給鳴王,否則,何至於到現在都沒有毒發呢?」
「脾氣再古怪,她也是鳴王的親生母親,只要親生兒子堅持,她最後都會答應的。」余làng篤定道,「鳴王這人xing中帶著一股傲倔俠氣,承諾了別人的事qíng絕不會拋之腦後。既然答應了我,我敢擔保他會一直纏著搖曳夫人索要文蘭。放心吧,他遲早會讓自己栽這個大跟頭。現在四處不寧,我們貿然動作,反而容易露出馬腳。」
鵲伏肅然道,「是,公子考慮得周到。」
烈兒昔年所學甚雜,也略通藥理,聽到這裡,恍然大悟。
余làng所用的必是混毒之法,兩種沒有毒xing的東西,以特殊的方式混在一起,就能變成劇烈的毒藥。
也只有通過這種詭異迂迴的方法,余làng才能突破鳴王身邊的多重護衛,出其不意對鳴王下手。
沉玉和文蘭這兩樣東西聽起來陌生,不過能夠被余làng挑選來對付鳴王的毒藥,光想想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看來現在鳴王已經受騙接觸了沉玉,而且還懵懂不知身陷危境,若再接觸文蘭,後果將不堪設想。
一定要儘快警告鳴王!
烈兒心裡好像被貓爪狠狠撓著,身體卻不敢動彈絲毫,更加焦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