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始終不比王宮,即使尊貴如最高統治者,所住的王帳也同時包含了處理政務和休息的功能,沒有分割出單獨的空間。面對帳門的正方,地毯上擺放著價值不菲的案幾和各種書卷,另有小桌放置jīng致的杯皿食盆,後面掛著離王心愛的幾件兵器,隔著兩扇雕有蟠龍凹凸圖的屏風,後面布置有軟chuáng,垂簾流蘇,薰香爐旁,就是離王安寢的地方。
若言將思薔召了過來,卻似乎沒什麼打算吩咐的事,讓思薔來到身邊後,依然在看著手上的書信。深邃的眼睛默默掃視上面傳遞的消息,不動如山的坐姿充滿霸氣,無形中給予人不可妄自打攪的壓迫感。
思薔跪在若言身邊,悄悄抬起眼,打量著透出剛毅獨斷的輪廓。
在被送人之前,他曾經受過察言觀色的訓練,但是離王的心意,實在太難揣測。充滿威嚴的臉,似乎永遠都帶著一絲讓人心悸的邪惡和高深莫測,一個簡單的表qíng,總藏有無限深意,讓人隱隱約約懼怕,又不得不折服仰慕。
他快速地瞄了若言手中的書信一眼,把眼睛繼續垂下,做出恭順的樣子。
那封書信,裡面有關於鳴王的消息。
思薔記得送信使者的模樣,上次關於鳴王的消息,也是他送來的。
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柔順地伏下身子,保持跪下的姿態,頭頂沉默的王者帶來的巨大壓力,思薔忍不住越想越多。
好消息嗎?如果是好消息,大王會很高興,這對思薔多少也有好處。大王會變得溫柔,cha入緊窒的甬道時稍用技巧,有緩有疾,雖然做起來還是毫不留qíng,但畢竟像在享受,而不是無趣的發泄。
有時候,甚至會懶洋洋笑著,用指尖逗弄思薔敏感的身子。
偶爾,還有罕見的親吻。親吻到讓思薔神魂顛倒,忍不住激動的啜泣。
但是,那樣就意味著,一直渴望得到鳴王的大王,就快心愿達成了吧……
一陣喘不過氣來的難受湧上心臟,思薔猛地用指尖狠狠撓了昂貴的地毯一下。
假如是壞消息……那就好了……
“呵。”
頭頂上傳來的不經意的笑聲驚得胡思亂想中的思薔微微一顫,qiáng硬的指尖伸過來,挑起他的下巴,迫他對上離王透著玩味的黑眸,“隨侍在本王身邊,居然也學會走神了?”
思薔怔了一會,才懂得驚惶,“思薔……思薔不敢……”
想繼續求饒,身子卻被有力的臂膀拉了起來,身不由己坐到離王懷裡。屬於君王的體溫把他對比下顯得嬌小的身子完全籠罩,灼熱得彷佛可以把人給燒著,脊背隔著衣裳,貼在離王結實如牆的胸膛上。
他,不敢,也不想動彈。
“想看嗎?”他猜想了很久的書信,被兩根手指隨意夾著,遞到他眼皮底下。
雖然極想知道裡面的內容,但思薔卻憑藉本能的直覺,立即轉移視線,拚命搖頭。
低沉的笑聲鑽進耳膜,“你倒也聰明,知道分寸。”這句話後,君王的聲音卻變得冷冽起來,還是悅耳低沉的說著話,卻每個字都帶了一絲寒意,“不像有的人,膽大妄為,讓人生氣。”
思薔又是一愕,還沒搞明白過來,離王已經冷冷傳令,“召信使。”
信使自從今天傍晚送信到達,就一直在王帳附近飲水、吃飯,兼等待大王傳喚,不敢寸步稍離。
若言一下令,立即就進來了。
“拜見大王。”跪下,低頭。
離國之中,掌握最高生殺大權的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案幾前,懷裡摟著思薔,鷹一樣銳利的眼神盯著跪在下面的信使,“在芬城弄的什麼鳴王人偶,是怎麼回事?”
雖然沒敢抬頭察看大王臉色,但不善的語氣明顯說明君王心qíng不好,使者暗叫不妙,加倍小心翼翼,“在芬城叫賣鳴王人偶,是余làng公子為了捕捉前去和鳴王會合的敵黨,而設下的圈套。余làng公子冒充北旗貴族杜風,上蕭家船隊和鳴王見面時,並沒有察覺西雷王容恬在附近。公子猜想,容恬如果離開,多半是去了東凡,因為最近東凡傳來消息……”
“本王知道東凡的消息。他推測容恬會經芬城這個重要的碼頭去和鳴王會合,本王也覺得有道理。”若言截斷信使努力說明qíng況的解釋,冰冷地笑了一聲,“本王只是奇怪,余làng自認聰明絕頂,詭計百出,這次居然會想不到別的辦法,只能用這麼丟臉的點子?本王要他儘快把鳴王弄到手。他卻把心思用在製作密室閨房褻玩的人偶上,還公然叫賣,流傳四方。”
話到後面,字裡行間愈發滿逸yīn寒之氣,“據說那人偶做得和鳳鳴本人還極為相似,簡直混帳!西雷鳴王是何等人物,怎輪到那些賤民私下狎玩意yín?那種下賤的東西,也配知道鳳鳴的長相身段?”
思薔默默地點點頭。
神糙也罷,神針也罷,媚藥畢竟只是媚藥,不管再怎樣,這一個時辰也要忍過去。
明明做好了心理準備,卻萬萬想不到,那根看起來不是很起眼的神糙,會那麼可怕。
不過片刻,彷佛大群螞蟻在體內爬動的感覺,就讓他差點咬碎了牙。那還只是開始。
很快,他咬著牙,越咬越用力,漸至咯咯作響。體內透來的空虛感,和qiáng烈到頂點的痛楚jiāo錯在一起,猶如盤旋的兩條火龍,不斷絞纏上竄。
趴跪在chuáng墊上的赤luǒ身軀,每一寸肌膚鋪滿細密的汗珠,每一塊肌ròu都在痙攣般的顫動。
好……可怕……
思薔說不出那種可怕又詭異到極點的感覺,他從前嘗過媚藥,還不止一種,但這種的威力,邪惡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嗚……」他瞪大的眼睛早就開始無聲無息地淌淚,不一會臉龐被完全濕潤。發出哀呼似的呻吟後,支撐不住的嬌嫩身軀頹然倒下,變成在雪白的絲被上竭力翻滾掙扎。
時間漫長得好象完全停頓了。
若言坐在一旁,氣定神閒地看著。
當思薔在chuáng上痛苦地翻了許久,彷佛再也無法忍受地猛然抬頭,用波光粼粼激dàng著乞求的目光看向若言時,他才沉聲說了一句話,「你已經忍了半個時辰,只剩半個時辰。這個時候開口,你想要的一切,就再也別想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