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覺得愕然,幾道目光jiāo錯停在洛雲身上。秋月更睜著大眼睛,奇怪地打量他。
聞訊而來的洛寧跨進房門時剛好聽見洛雲的話,立即肅然接口道,「少主已經有所決定,屬下自當遵照行事。」回頭吩咐身邊一名侍衛。「去,告訴其它船隻準備起錨。」回頭時,目光從洛雲臉上掃過,眸中另含深意。
洛雲冷目迎上,又看看鳳鳴一臉焦灼的表qíng,知道起錨勢在必行,自己雖然知卜同國一定有兇險埋伏,但涉及母親,絕不可對鳳鳴泄露絲毫,只能僵著一張俊臉,不再開口。
容虎對於文蘭的事qíng,卻沒有鳳鳴和侍女們那麼在意。既然搖曳夫人不給,那也是不能勉qiáng的事qíng,煩惱又有什麼用。但子岩信中說要先行探海盜,卻讓他非常憂心。他和子岩相熟,深知子岩個xing,這人遇到極難辦的事,永遠都是有十分只說五分,有五分只說一分,他口中輕飄飄一句「試探」,說不定會極為危險。
在子岩回信已到,他們已經大概了解同國局勢的qíng況下,鳳鳴按捺不住要立即起錨去同國,容虎心中有大半是贊同的。
既然洛雲不語,洛寧極力贊成,容虎也希望成行,蕭家拋下阿曼江多日的重錨,終於在蕭家眾人齊心合力的拽拉中,緩緩露出了水面。
停泊了這麼多日後,大船終於緩緩開動。
一啟程,悠閒多日的侍女們立即忙碌起來,再過一百五十哩,船隻就會進入同國境內,誰都知道此行一定有危險,因為光是那個希望藉助gān掉鳴王來換取父王「死亡證書」的同國慶離就夠讓人頭疼了。
不過目前秋藍等忙的還不是這個,一百五十里,還意味著她們只有不太多的時間為鳴王準備進入同國第一個站點方敵的衣服。
挑選衣物、沐浴,逐層穿戴,佩飾,梳發,都需要絕對的一絲不茍。
即使鳳鳴這次打的蕭家少主而非西雷鳴王的旗號,但在侍女中,他在任何一個地方出現,都代表著西雷和西雷王。
絡繹不絕的將熱水拎來倒入大木桶,鳳鳴簡直是被幾個如láng似虎的侍女剝光了塞到桶裡面去的。
嘩啦!人剛剛入水,三四瓶的珍貴香料傾倒進來。輕煙裊裊中,頓添絲絲極好聞的香氣。
「別急……」鳳鳴從桶里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坐好,聞到熟悉的香氣,正是容恬最喜歡的,不免怏怏不樂,「弄這麼香gān什麼?容恬又不在。哎呀!」驀地慘叫一聲。
秋月惶然道,「對不起,是奴婢搓得重了,鳴王很疼嗎?」
秋星是唯一站背後伺候的,把鳳鳴背上的瘀看得清楚,邊為鳳鳴在背傷上輕輕揉按,邊氣憤地道,「都是那個可惡的洛雲,每次練劍都好像拚命一樣,把鳴王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腋下的劃傷還沒好,背又被他拍傷了,真是狠心無qíng的傢伙!」
鳳鳴反駁道,「除了洛雲,我看還沒別人會這樣陪我認真練。」
鳳鳴早起就被洛雲「請」了去練劍,背上再添新傷,不過,洛雲下手雖不留qíng,但在他這股不留qíng的氣勢下,反而也迫出鳳鳴的狠勁來,使出渾身招數來和洛雲對招。開始總是兩三招就挨一下,現在已可以和洛雲對上十來劍了。
這樣一來一往,劍術竟有小進。
鳳鳴怕疼是怕疼,但絕不是笨蛋,明白自己劍術有所進步,全得益於洛雲的的努力,從這方面來說,洛雲還是為他著想的。
「我現劍術好多了,都是洛雲的功勞。你們以後不要在背後說他壞話。」
「鳴王的劍術真的有好嗎?」秋星看著秋月問。
秋月不知心煩什麼,蹙眉道,「我又不是劍術高手,你以後問容虎吧。」
秋藍卻想到別的去了,開口疑惑地說,「對了,我今天看洛雲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似乎好眼熟。」
秋星嘻笑起來,「什麼眼熟?那根本就是秋月做給鳴王的。上次洛雲練劍,把鳴王的新衣服劃破了,秋月不是發火把它扔到洛雲頭上嗎?他這個呆子,竟自己拿去穿了。」
秋月沈下臉道,「這事起來就生氣,有什麼好笑的?」此時鳳鳴已經洗得gān淨了,便低聲道,「鳴王請出來吧。」將鳳鳴請出澡桶。
秋星見她鬧脾氣,在她背後對著秋藍吐舌頭,趕緊去拿準備好的衣裳過來伺候鳳鳴更衣。
整整大半個時辰,鳳鳴身上的衣裳和各色飾物才算整理妥當。
他人長得俊俏,身形頎長,秋星為他挑了純白裡衣,外罩黑緞金邊長服,寬大袖口直垂下來,幾近腳邊,中間一條突顯腲段的垂流蘇腰帶,上面墜著朱紅寶石,華美絕倫,襯著沐浴後清慡透亮的肌膚,絕對的俊逸不凡,神采飛揚。
秋藍等每次辛苦伺候,最能品嘗到勞動果實的是這種時刻。親眼看見鳴王被她們打扮得人見人愛,真是說不出的自豪。
正在讚美兼尋找哪怕一絲的完美之處時,喧鬧聲忽然傳了進來,「我們來啦!我禮來啦!」
其實說話的聲只有一個,不過太過洪亮,即使只是一人的聲音,卻比十個人一起大叫還吵,
伴著大嗓門的,還有既響又粗的腳步聲。
本來臉色不太好的秋月露出喜色,脫口喚道,「小秋!」朝門外伸出手去。
只聽見小秋「啾!」地叫一聲,也不知從哪裡驟然鑽了出來,毛茸茸地跳入秋月掌中,順著秋月的寬袖子就往裡鑽,只剩一條大尾巴在外面擺呀擺,撓得秋月呵呵直笑。
兩道巨影出現在門外,「送禮來,我們送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