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恬!容恬!
他加快了動作,絲毫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qíng多麼動人,也許已經忍了很久,身體很快就劇烈的顫抖,鳳鳴拚命後仰了頭,對著空氣輕輕叫了一聲「容恬」,長長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後,緩緩放鬆了繃直到弓起的身子。
手上都是滑膩的體液。
他默默地哭出來。
丟臉,哭了……
寂寞藏在心裡,不能現形的酸楚瀰漫上來圍緊了他,鳳鳴咬著下唇,把頭縮在薄薄的被子裡,把自己蜷成一團,壓著自己的哭聲。
他唯恐外屋裡守著的秋月聽見,她若聽見了,必然跑進來問怎麼了,要是猜到,說不定會把其它人都叫上,大家對他安慰上幾天幾夜。
才不要!
他可是,西雷的鳴王,蕭家的少主,站在西雷王身邊昂頭挺胸的人。
不知道哭了多久,鳳鳴猜想只有一小會,被子裡覺得憋氣了,他把頭輕輕探出去,眼睛睜開一絲fèng,驟然間,眼睛瞪得幾乎要掉下來。
「你……你怎麼會在這?」巨大的驚愕中,挾帶著巨大的醜事被人發現的恐懼,鳳鳴聲音瞬間輕而尖銳到不成調子。
房子唯一剩餘的燈光昏暗閃爍,從後面she來,只照出chuáng前人的輪廓,但那身影,一看就知道是洛雲。
他,難道看見?
還是聽見了?
洛雲一聲不吭,在這樣的燈光下,他抱劍坐在chuáng頭的姿勢,比一座不動的塑像還沉著。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鳳鳴心虛地打量洛雲,其實打量不到什麼,光從後面she來,根本看不清洛雲的臉色。
「剛才。」洛雲借字如金地,吐了兩個字。
剛才?哪個剛才?鳳鳴覺得心好像被人捏在手裡,別人也就算了,洛雲這傢伙,恐怕……
他等著判刑似的,等著洛雲說什麼,不過好一會,洛雲都沒開口。
鳳鳴窩在被子裡暗忖,他似乎不知道。
因為洛雲這個人,是最喜歡對他冷嘲熱諷的,絕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鳳鳴暗中鬆了一口氣,忽然簌一聲,一個東西扔在他枕。他愣了一會,伸手去摸,軟軟的。
布料?
「擦一擦。」
「呃?」
「你不擦gān淨嗎?」洛雲平淡地問。
鳳鳴大腦「蹬」一下亮起紅燈,幾乎羞死過去。
洛雲扔過來,原來是一塊gān淨的毛巾……
鳳鳴臉燒得彷佛貼上了烤爐,好半天,才慷慨就義般的騰出手,把gān淨的毛巾做賊似的快速拖入被裡,快速擦gān淨了,趕緊扔出來。接著把頭也縮回被子裡,再次當了鴕鳥。
再次死定了!
洛雲本來已經夠看不起他,竟還被洛雲發自己一邊……一邊那個……一邊哭著叫容恬的名字……
「你……」鳳鳴慢慢把頭又探出來,背對著坐在chuáng邊的洛雲,低聲問,「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告訴別人什麼?」
聽見洛雲這話,鳳鳴輕輕舒了一口氣。
好一會後,鳳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一個枕頭拿在手裡,用臉頰靠著,「洛雲,有時候,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很好的人……我想……」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一陣劇烈的碰撞把他的話驟然打斷了。
匡!格拉,匡!
轟!
可怕的轟隆聲接二連三響起,大船彷佛撞上了什麼,震動搖晃地差點把鳳鳴從chuáng上摔下來。
尖叫聲驟起,劃破夜空。
房中的小燈傾側翻倒,被壓住燈芯,完全熄滅了。
頓時漆黑一片。
鳳鳴?忙翻身起來,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洛雲從chuáng頭一躍而起,硬拽著他下chuáng,順手往他頭上扔了一件外袍,冷喝道,「穿上。」
鳳鳴完全清醒過來,把外袍胡亂套上,低聲問,「出了什麼事?」
一個冷冰冰東西塞到他手上,鳳鳴略一摸,已知道那是自己的配劍,當即握住,嗤一下,把劍從鞘里抽了出來。
轟!崆崆崆!崆!
驟然又幾聲巨響,大船再度猛烈搖晃,彷佛舵手來不及掌握方向,全船在大江上狠狠了一個方向,所有人都失控般地差點摔倒。
男人們又驚又怒的吼叫,和女孩們驚恐的尖叫一起傳了過來。
一切不過發生在數息之間。
「少主留在這裡!」洛雲高喝一聲,衝到艙房門處。
鳳鳴持劍也往外沖,被洛雲一把攔著,毫無商量地把他重又推了回去,喝道,「待著!」
「鳴王!」容虎人隨聲到,帶著數十個高手持劍腳步凌亂地沖了過來。
轟鳴聲連續不斷,到處是山崩地裂般的劇烈搖晃,所有人都跌跌撞撞,勉力圍到鳳鳴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