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鳳鳴答應,徑直提著劍走了出去。
鳳鳴瞪著他的背影消失,又開始苦惱萬分地撓頭,「為什麼我說了那麼多動人的話,可他就是對我黑著臉啊?我這個少主真的那麼失敗嗎?」
秋月趕緊柔聲勸道,「鳴王不要煩惱,他這個人是天生的黑面神,不,他一定是天生臉就有毛病,不會笑的。這和鳴王無關。」
秋星則非常困惑,「鳴王為什麼總是想讓洛雲對你改觀呢?這個人比石頭還硬,一點都不像能爭取的樣子。」
「可是鳴王還是需要爭取啊,將來如果真的要進入同國,就那好像到了敵國一樣,處處危機。所以在到達那裡之前,必須先解決內部問題,讓蕭家高手團這邊的人對鳴王另眼相看,忠心保護鳴王才行。」秋藍有板有眼地答道,「否則萬一又出現上船第一天的事qíng,自己人兩邊對峙,那可如何是好?」
「秋藍好厲害哦,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秋星驚訝地贊道。
秋月嗤笑道,「她這些都是聽容虎說的啦,我才不信她自己會想到。」
鳳鳴懊惱地道,「虧你們還那麼高興的鬥嘴,也不幫我想想辦法。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僅僅是為了蕭家高手團的軍心而籠絡他……」
「那是為了什麼?」
「總覺得他有一份親切感……」
三個侍女面面相覷。
親切感?那個洛雲?鳴王你看人的眼光好像一直沒什麼長進……
容虎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看見鳳鳴小臉皺得苦瓜一般,奇道,「鳴王怎麼了?救人的事剛才不是已經全部預備妥當了嗎?」
「救人的事是預備妥當了,我現在哭喪著臉,是因為我花了一個晚上才想出來的名言錦句居然打動不了洛雲的心。」鳳鳴嘆了一聲,打起jīng神問,「你剛剛到哪去了?」
「哦,我去見羅登了。」容虎也有事要向鳳鳴請示,「處決在即,不管成功與否,蕭家都有必要擺出一個不牽涉入內的姿態,我們的船最好在處決前離開芬城碼頭,繼續往前。」
鳳鳴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到。叫羅登現在就開船走人,不過那樣變魔術我就看不到了呀。」
「我們可以把船開到前面停下,用小船載人,悄悄回去芬城,躲在人群中看處決的jīng彩過程。」容虎說完後,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這事涉及鳴王的安全,離開大船潛入人群畢竟危險,這樣的事qíng還需要和蕭家隨行的護衛們打個招呼才行。如果他們不答應,恐怕下船有點困難。」
鳳鳴聳肩,轉頭對秋星苦笑道,「看,現在知道為什麼要爭取洛雲了吧?現在我去哪裡都需要請示他的。」
秋月哼道,「他不過是鳴王的屬下,有什麼好得意的?鳴王要去哪裡就去哪裡,我去和他說。」果然站起來,提著裙邊大步去了。
不過片刻,秋月得意洋洋地回來,宣布道,「洛雲說他沒有意見,鳴王要去看,他只負責隨同護衛。只要鳴王看熱鬧時不要惹事就行。」
鳳鳴大為高興,著實誇獎了秋月兩句。
忽然腳下一個顛簸,震動傳來。
「大船開動了。」容虎平靜地道,「等到了前面沒有人煙之處,再停船潛回芬城。」
樂庭離開芬城碼頭,不引人注目地騎上馬,緩緩朝南邊的huáng沙大道而去。
行了大概半里,遠離了繁忙的芬城碼頭,路人漸漸稀少,他正要策馬揚鞭,加急趕回自己的將軍府,好做最後的準備,卻忽然察覺有異。
前方兩輛看似平常的馬車迎面駛來,除此之外,馬車旁還有六名護衛騎馬侍守在旁。兩輛車並排而行,加上騎馬的侍衛一字排開,剛好把前路完全擋住。所有人的眼睛都沉默地盯著越來越靠近的樂庭。
不需多言,這些人絕對是衝著他來的。
難道事qíng有變?
樂庭心內震驚,一邊放緩了馬步,裝作風沙迷了眼,舉手揉眼,趁機回頭看身後,暗暗叫苦。
身後兩騎也正緩緩bī來。
雙方越行越近,樂庭一人單騎,漸漸被前後夾bī到中間,只能勒馬停下,冷哼一聲,「大道通天下,眾人行走之處。哪一位如此囂張,竟連路也不讓別人走?難道是想搶劫不成?」
此刻雙方都已經停下,馬車裡沉默片刻,傳出一個悅耳的男音,問,「請問閣下,可是樂庭將軍?」
樂庭因為是秘密前來和鳳鳴會面,出門前jīng心喬裝打扮過一番,不但身上衣服全部換成平民裝扮,臉上還刻意貼了絡腮鬍子,頭上戴著黑色大斗笠,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被人認了出來。
樂庭心裡又是一驚,邊想辦法脫身,邊問,「閣下何人?」
車中人笑道,「要知道我是誰,請將軍上車一敘。」
樂庭四周看看。
換了平時,他隨身帶著親衛團,哪會在乎這麼幾個人。可惜今天為了事qíng機密,隻身外出,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帶。
如今雙拳難敵四手,附近又非常荒僻,動起手來,說不定屍首腐爛了都無人發現,豈不死得窩囊?
他左想右想,無可奈何,如今只能暫時虛與委蛇,於是下馬。
旁邊幾個高大的男人一直虎視眈眈盯著他,見他下馬,上前把他腰間的寶劍給取了,搜查全身,確定沒有兵器,才掀開帘子,讓樂庭上去。
樂庭氣得牙痒痒,硬著頭皮上了馬車,抬頭一看,不由一愣。
馬車裡坐著一個纖細單薄的陌生少年,看模樣似乎只有十九二十,眉目清秀,目光卻深邃澄亮。身上衣飾都是尋常打扮,面前擺著一個小方幾,上面放著幾碟平常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