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的事qíng,鳳鳴等反而是最清楚的,連忙澄清道,「若言向來作惡多端,不過這次的事不是他gān的,當然他一定很想要這樣gān。龍天是搖曳夫人,也就是我那個很會下毒的娘毒死的,至於到底怎麼個毒法,我也不大清楚。我娘毒死他,本來是打算幫容恬一個忙的,?結果便宜了若言。唉,這是人算不如天算。」
烈中流跟隨他們這段時間,也隱隱約約聽過鳳鳴的身世,聽他說天下以毒辣聞名的搖曳夫人是他親娘,也並不以為意,點了點頭,沈吟不語。
容恬開口問,「丞相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閉口不言的烈中流臉上。眾人向來知道容恬有用人之明,大王忽然把丞相大位賦予烈中流,顯然此人有驚人的才gān,不由都全神貫注豎起耳朵,等著聽聽他的高論。
一般的侍女都退到門外,秋月走了過去,把廳門輕手輕腳地關上,然後靜靜跪坐回秋星身邊。
大廳徹底靜悄悄。
「調動大軍的既不是若言,也不是妙光公主,那麼會是誰呢?」烈中流自言自語道。
綿涯嘗試提供答案,「大將卓然是若言的心腹,軍中資歷也夠,會不會是他?」
烈中流想也不想,否決道,「卓然資歷夠老,但此人過於沈穩,反而失於果斷。做主的如果是他,離國大軍定然不會這麼及時趕到繁佳邊境,和若言配合得如此恰好。」
鳳鳴努力想了一會,毫無頭緒,又開始撓頭,皺眉道,「那到底是誰呢?這個人不但要深得若言信任,可以指揮離國大軍,而且要非常明白若言的心意,還要超級能gān。」當年失陷在若言手中時,天天待在若言身邊,離國凡是有頭有臉的將領,應該都見過了,可是沒有印象存在這麼樣一個人啊……
容恬用指尖在眉心揉了兩揉,「想不出來也沒什麼,不必這樣心煩。既然是敵人,遲早要碰面,不擔心見不著。」
綿涯忐忑不安道,「都是屬下無用,思慮不周,屬下會立即派人打探這方面的消息。」
烈中流微笑著看他,「越重城地處偏僻,你能這麼快打探到這些消息,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這句話說得極為公道,形象在綿涯心中立即高大了幾分。
容虎一直在旁神態認真地聽他們說話,?這時候開口道,「離國繁佳畢竟在遠處,等綿涯探聽了確切消息再商量不遲,眼下回西雷的事才是最要緊的,關於這件事,丞相怎麼想呢?」
這個問題提得實在不錯,立即把話題帶回了最開始的地方。
這才是目前最迫切的問題。
按照容恬他們的打算,明天就是出發的日子。
瞳兒在西雷王位上待得真的太久了。
烈中流顯然一早就想好了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先不答話,伸手把矮几上幾碟已經冷了的菜移到隔壁。
秋藍看他似乎是打算要清空矮几以做他用,趕緊過來幫忙,收拾了几上的東西後,又另取了乾布,把木質的幾面擦乾淨。
弄好之後,烈中流從袖中掏出一物,在收拾出來的幾面鋪開,道,「大家過來看。」
眾人深感好奇,紛紛湊了過去。
一看,原來是一張畫在絲絹上的地圖。
上面清清楚楚標明了大地上十一國家的位置邊界,也不知道烈中流用的是怎樣的筆,畫出來的線極細卻又極為清楚,上面也標明了阿曼江源頭和兩大支流。
「這是我今天偷空畫的,時間不多,所以不甚詳細。而我從未到過單林,所以只畫出了莫東海峽的大概方位,而沒有畫出島國單林。」
眾人視線隨著他指頭看過去,果然大地之外,有幾筆淡淡,上面用黑墨端正地寫了莫東海峽四個字,卻不見單林的位置。
鳳鳴這才明白為什麼去衛秋娘時碰不著烈中流,原來這位新丞相躲起來gān活去了。
烈中流的指頭又移到西雷上,道,「西雷西南面向海,其他地方與同國、永殷、昭北相鄰,如果單純是幅員論,十一國中,只有離國可以與之相比。」
他說的是西雷的基本地理況狀,別說容恬,就是普通將領都非常清楚。
不過大家知道他只是提一個話頭,後面必然還有重要的話要說,都只是默默聽著。
烈中流卻沒有立即往下說,忽然抬起頭,環視眾人一圈,問,「你們覺得西雷離國最大的區別在哪裡?」
烈兒第一個答道,「西雷大王有德有才,離國大王殘bào,大王不同,國家當然就有所不同。」
烈中流嗤道,「西雷大王正流落異地,王位也不是自己的,此刻說什麼有德有才,恐怕不太實在。」
烈兒眼睛一瞪,剛要反駁,肩膀卻被拍了拍。轉頭去看,原來是容虎。
容虎低聲道,「這個時候何必走題,談正事要緊。」
烈兒這才閉嘴不言。
烈中流雖然肯點頭當西雷丞相,但大家都可以看出他是沖著鳳鳴的面子才留下來的,要端正他對容恬的態度,讓他像烈兒容虎從小跟隨容恬的人一樣崇拜容恬,看來不大容易。
子岩仔細研究了一下地圖,試探著問,「除了幅員相當外,土地的肥沃貧瘠,山林濕地平原的分布也各有不同。丞相要說的,是不是離國平原較多,而我西雷山地較多,以耕種收成而論,離國要比西雷qiáng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