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大王最近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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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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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連續用藥,一點效果也沒有,老僕看,似乎不像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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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兒聽出不對,皺眉道,「不像病,那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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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不會…有人暗中謀害大王?或咒、或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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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這樣大逆?」瞳兒大怒,猛然站起,狠戾之色掠過眸底,恨道:「他們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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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不要急,老僕也只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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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外面幾個伺候的侍女捧著熱水、衣裳、新襪等跨過門檻,瞳兒一眼看到,怒吼道,「誰叫你們進來的?都給本王滾出去!來人啊,所有擅入本王寢宮者,一律拖出去亂杖打死!侍衛何在?來人!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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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侍女禍從天降,嚇得渾身發抖,丟了手中東西,個個匍匐在地,哭求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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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兒哪裡肯聽,一迭聲叫來侍衛,責令拖出去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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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叔在旁邊輕聲道「大王何必動怒?侍女莽撞,責打幾下就好了,貿然杖斃,唯恐王宮中人生出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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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兒臉上閃過一絲猶豫,思忖片刻,卻又猛一咬牙,惡狠狠道:「本王發落不了那些大臣,難道連幾個小侍女也發落不了?侍女從從不過糙芥一樣的東西,不值得為他們費心思。不過你剛才說到的事qíng,本王卻覺得大有可能。」臉色一變,沈聲道「章叔,本王最信任的人就是你,這件事關乎本王xing命,jiāo你親自去查。」?
被委以重任,章叔還是那副遲鈍的樣子,慢悠悠道:「這件事qíng,老僕是否要和瞳將軍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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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瞳兒武斷地截住他的話,嘆了一口氣,「自從本王決定和離王合作對付容恬後,叔叔的態度越來越奇怪。這次難得的機會襲擊容恬,叔叔忽然提出要親自伏擊,本王已經覺得有古怪。果然,不但沒有伏擊成功,還折損這麼多人馬。全軍覆沒,主帥卻安然無事地回來了,這怎麼可能?我看他根本就是暗中和容恬……」不知道想到什麼,盤旋腦中多日的疑問本來就要衝口而出,驀然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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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兒攥起拳頭,在偌大的大王寢宮來回踱了兩圈,猛然放下拳頭,彷佛已經放鬆了很多,「算了,反正你別管,先把本王做惡夢的事qíng查了再說。如果本王的惡夢是有人故意害的,本王一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頓了頓,略帶不安地問:「最近有容恬的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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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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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恬離開被火燒毀的營地後,就完全沒有了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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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章叔道:「不過,我們已經遵照大王吩咐,儘可能四處派出探子,相信很快就可以知道容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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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兒默立片刻,忽然露出驚懼之色,顫聲道:「章叔,你說他會不會已經潛入了西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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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不要自亂。」章叔看著瞳兒受驚的臉,剎那間,彷佛在眼帘中的還是那個剛剛失去親娘的小公子,昏huáng老眼逸出憐愛,不禁用小時候哄他入睡般的音調,溫柔地道:「大王是西雷公主的親生兒子,是王族尊貴的血脈。大王何必懼怕容恬,您和容恬一樣,身上流著王族的血。容恬逆天而為,不肯娶王后,還密謀擬制均恩令,妄圖動搖西雷國本,就算地下的各位先王,也會棄容恬而選擇大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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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兒聽他寬慰,漸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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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懼之色慢慢消去,吐氣低聲道:「不錯,就算各位先王,也不會怪本王……」如做錯事qíng被大人赦免的孩子般,露出完全釋然的表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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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麼一瞬,才能從他身上,找回從前那位跋扈任xing的瞳少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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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侍女受罰的哭喊聲已經漸漸下去,過不多時,掌刑的侍衛過來稟報,「大王,擅入大王寢宮的侍女已經全部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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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就拖出去埋掉,廢話什麼?」瞳兒漫不經心地吩咐了一句,唇角逸出一絲不在意的笑容,「叫他們再從民間選一些樣貌好的過來。等一下,還有年輕的男孩子,今晚弄幾個乖巧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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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面孔,純真的眸子,稚嫩的身體,說不定,可以驅趕那些可怕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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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下去,本王今夜不睡寢宮,把太子殿打掃乾淨,本王要睡那。傻站著gān什麼?還不快點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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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謹遵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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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兒看著戰戰兢兢去辦事的侍從背影,唇角揚一個扭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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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他今晚要在那個地方,用那些稚嫩溫順的身體,好好發洩一下無處可處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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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容恬按住安荷,不,是那個鳳鳴,該死的鳴王,按住鳳鳴赤luǒ的身體,來來回回抽cha穿刺的地方,就是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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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你這隻早就該被弄死的一萬年的臭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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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若被本王活捉到你,一定會把你帶到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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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你chūn風得意過的地方,本王會把你當成天下最下賤的yín貨,狠狠的蹂躪折磨,直到你哀求痛哭,悲慘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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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臭蟲,怎麼可以得到天下所有人的愛慕、欣賞、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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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
永殷。
鳳鳴的旅程,終於開始啦!
雖然有羅登和蕭家高手團的後援,但事關鳳鳴,沒有任何人敢有一點閃失。出發的隊伍中,除了秋藍三個侍女外,其餘人都是從越重城剩下的人馬中挑選出來的,個個算得上是jīng銳中的jīng銳,由容虎統領,一共一百人,跟著鳳鳴浩浩dàngdàng地上路。
根據烈中流jiāo給容虎的地圖,眾人順利找到林中捷徑,白天趕路,晚上扎小帳子點篝火過夜,到第四天,果然如期到逹阿曼江邊。
一艘比王侯座駕還金碧輝煌的大船已經停靠在約定好的小碼頭,羅登領著一眾蕭家船隊的管事,在碼頭上恭候鳳鳴的到來。
「船上已經徹底打掃過,房間也布置一新。少主請。」
鳳鳴昂然登船,果然處處都重新布置過,甲板最寬敝的前面鋪了一幅半丈來寬的毛毯,不知什麼料子織的,在陽光下反she著晶瑩的光芒,襯著天上的白雲,倒像澄清無瑕的天空忽然被借到了甲板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