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事衛秋娘就火大,提肘往後,在烈中流的腹間就是重重一擂。
烈中流"嗚"了一聲,捂住肚子露出一臉痛苦,卻不敢大聲喊疼,唯恐引來另一個更重的。
秋月等看了,都暗暗覺得好笑。
怕老婆的男人很多,但整天被老婆這樣拳打腳踢的卻真少見。
子岩知道自己說錯話,害烈中流挨打,連忙改變話題,意圖補救,「既然越重城有這麼獨特的地理優勢,又地道縱橫,足以作為一個堅固的據點。依丞相的意思,我們是不是可以以此為基地,等待天下大局日趨劇變,若言被各國圍攻勢弱的時候,才一舉出動,先對付西雷的內亂,然後再對付若言?」
他說得很有道理,眾人都點頭說是。
烈中流並不答話,卻把探詢的目光向容恬臉上緩緩移去。
容恬炯炯有神的眼睛絲毫不讓地和他直接迎上,慨然道,「眼前眾將,盡歸丞相統領,不管丞相定了何種計策,請儘管吩咐布置。」把腰間掛著的一個玉佩扯了下來,遞給烈中流,斬釘截鐵道,「這就是信物。」
旁人看了,心內都大為驚訝。
?
目前還不知道這位新丞相會拿出什麼大計,大王就提前點頭,連信物都拿了出來。那就是說,萬一烈中流等一下說出的計策不得人心,但由於容恬有言在先,即使連容恬本人也不好駁回了。
?
玉佩遞到面前,烈中流卻沒有立即伸手去接,反笑問道,「不知大王和鳴王,是不是也算眾將之列?」
?
見他這樣膽大狂妄,所有人都一愕。
?
容恬也是一凝,視線利針一般,簌然刺入烈中流眸中,見烈中流絲毫不懼,仍舊意態悠閒,反而心裡暗喜歡,仰天哈哈笑起來,「好,本王和鳴王,也聽任丞相安排。」
?
「謝大王。」烈中流這才雙手接過容恬遞過來的玉佩。
?
鳳鳴早曉得容恬處理大事臨機決斷,英明果斷,也不覺得怎麼驚訝,乖乖坐在容恬身邊,等著看烈中流怎麼發揮。
?
衛秋娘親眼看了容恬行事,卻是暗暗震動。
?
別的不說,烈中流是永殷人而非西雷人,容恬卻敢於就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將大權完全jiāo給烈中流,只憑這一點,各國權貴在氣魄見識上就己輸了容恬一大截。
?
她畢竟深悉權貴的心態,說是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的事司空見慣,聽說了均恩令的事,還抱著觀望的心理。
?
只有夠氣魄的王者,才能均恩令切實推廣,不至於中途而廢。
?
想到這裡,對容恬又多了一分好感。
?
烈中流得了信物,雙手捧著玉佩站到桌前,左右看看,人人都在屏息等地他發令,臉上逸出一絲英俊瀟灑的笑容,開始點名,"千林。"
「在!」千林知道此刻發的可是軍令了,立即站前起來,用軍禮jīng神抖擻地應答。「這張地圖給你了。今日開始,由你負責鎮守越重城,監視西雷境內動靜。」
是!
烈中流看他把桌上的越重城地圖認認真真疊好,收入懷裡,循循囑咐道,「地圖小心收藏,上面的地道都是我親自進去過,一一考證後才畫上的。衛大將軍天資超絕,所設計的地道變化多端,複雜多變,你要用記住,萬一遇到戰事,才可以善加利用。這個城池,將來是大王重回西雷的重要根基,在還沒有得回西雷王位之前,我們絕不能失去越重城。」
千林一一聽在心上,正容道,「丞相,我明白了。地圖我貼身藏在身上,地道等等,也會再親身勘察幾次。」
烈中流點了點頭,又指了綿涯出來,吩咐道,「若言一百吞併繁佳,天下諸國都會惶恐不安。你多多挑選能gān者,派往各國打探消息。」
「是!」綿涯道,「各國權貴一有反應,我們的人會立即用各種方法通知我們。」
「不僅僅是權貴們的反應。」烈中流溫和地笑道,「還有民間流言,下等軍官和沒有品級的士兵們都怎麼說,討論些什麼。百姓們看好哪個君主,覺得哪個大王沒指望,這些都是不可疏忽的。」
綿涯恍然,恭恭敬敬應了。
烈中流吩咐完綿涯,視線一轉,落到烈兒身上。
烈兒正坐在椅子上打呵欠,見機猛然跳起來,換了一副認真的表qíng,等著領任務。
不料烈中流只是瞥他一眼,就把視線又轉開了,從容喚道,「容虎。」
「容虎在!」
「你從前負責哪些事qíng,現在依舊負責。不過,本丞相還要加派你一個差事。」
「請丞相吩咐。」
「你要幫丞相管理家產。」
「啊?」
烈中流臉上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向容虎道,「蕭家獨占十一國航運大業,已有百年之久,這些世代積聚的財富非同小可。鳴王剛剛接手,未必能夠明白自己有多少家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