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恬沉聲道,[我不答應。]
[哦?]烈中流問,[難道大王要反悔?]
[只要危機鳳鳴安全的事,本王決不答應。]
烈中流斂起了笑容,[大王真的打算不守承諾?]
[本王什麼都可以答應丞相,只有涉及鳳鳴安危的事,要大家商量著來辦。]
[好。]烈中流點頭。
一直擔心他們衝突的秋藍送了一口氣,趁機緩和氣氛,柔聲道,[那麼丞相是答應好好商量了?]
[好,我們這樣商量。大王如果反悔,烈中流立即辭去丞相一職,大家從此陌路,互不相gān。]
此言一出,廳中頓時死一般安靜。
眾人連呼吸都停住了,人人臉色蒼白。
容恬臉色前所未有的yīn沉。
他向來霸氣十足,臉色稍有不悅,周圍一gān人等早就嚇得魂不附體,再三求饒,烈中流這樣不怕死的還是第一次遇到,身為臣子,居然敢威脅堂堂西雷王。
[你在威脅本王?]心理越怒,容恬臉上反而漸漸平靜,俊臉上擠出一絲冷笑。
烈中流知他發怒在即,卻怡然不懼,臉上流露出桀驁不馴的神色,[連諾言都不能守信的君王,又怎麼配擁有天下?烈中流何苦為這樣的人殫jīng竭慮,苦苦謀劃?]
容恬被他駁得猛然一滯,一時無話可說。
誰讓容恬剛才豪氣大發,大大方方地說了鳴王歸烈中流指揮的話呢?
鳳鳴就坐在容恬身邊,正面站著烈中流,最深切感受到兩大低氣壓正在劇烈碰撞,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連忙安撫道,[大家不要吵架,有話好好說麼!丞相別生氣,你是一國丞相,怎麼可以說不gān就不gān呢?容恬你是大王,說過的話要算數,反悔是絕對不行的。]
也只有他gān把容恬和烈中流都各打五十大板,又故作輕鬆地吩咐道,[這裡火氣太大了,口gān舌燥的,誰去端點新鮮茶水上來?]
秋月秋星雖然嚇的臉色發白,但還是非常伶俐,立即跑著去小茶房,趕緊沖了兩碗熱茶過來。鳳鳴親自端了,遞給容恬。
對這鳳鳴的笑臉,容恬在大的火氣也只好忍著,接了茶碗過去,低頭喝悶茶。
一觸即發的火爆場面,總算稍微抑制。
鳳鳴又去捧另一碗,走到臉色一樣難看的烈中流面前,露出央求的笑容,低聲道,[丞相,先喝一碗茶消消氣吧。]
升起裊裊熱氣的清茶,地道烈中流眼皮底下。
烈中流盯著那茶片刻,嘆了一聲,伸手過去,接了那茶,卻沒有往嘴邊送,就勢在旁邊的桌上一擱,沉聲道,[鳴王請跟我來,我們私下談談。]拉著鳳鳴轉身出去。
[慢著。]容恬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兩人背影都是一凝。
容恬放了茶碗,飛快走到鳳鳴身邊,大掌把鳳鳴一直手握住,卻不作聲。
鳳鳴嘆道,[我只是和丞相說兩句話。]
容恬沉著臉,[有什麼話,一定要私下說?我是大王,沒有我管不著的事。]
烈中流沉聲道,[國家大政,人人各司其職,各做好各的事,才能天下太平。大王如果什麼事都要管,何必設丞相和文武百官?]
眾人聽見兩人說話口氣,剛剛才稍放的心立即又懸了起來。
眼看空氣中看不見的弦又越繃越緊。
[就算不能管,聽聽總可以吧?]一直沒作聲的衛秋娘忽然站起,伸個懶腰,姿態隨意閒適地走過道,[這裡畢竟是我的副將府,大家請一起隨我到府中遊覽一圈。烈中流你儘管和鳴王說話,我來做擔保,西雷王在你們談話過程中,決不會cha口或者打斷,其他人當然也不會。這樣不就和私下聊天一樣麼?]
身邊眾人趕緊配合的點頭,紛紛道,[對,對,我們決不cha話。]
[一個字也不說。]
[保證不咳嗽。]
[連屁也不放。]
秋月摒眉回頭,[烈兒,你真是的……]
既然是娘子開口,烈中流也沒膽子駁回,便目視容恬。
鳳鳴暗中拼命扯容恬的衣袖。
[那就按照烈夫人說的辦吧。]容恬不自然的道。
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當即一起動身。烈中流站在鳳鳴左邊,容恬一副母老虎看著小虎崽的架勢護在鳳鳴的右邊,三人並肩而行,其餘人三三兩兩根在後面。出了前廳,轉入副將府的小花園,迎面假山過後,一汪碧池跳入眼帘,雖然失於jīng致,但在艷陽印照下閃耀波光粼粼,也頗為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