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被他耍了一把,個個呆住。連鳳鳴也覺得他在說笑。
他剛才不是揶揄鳳鳴像耗子一樣被人四處逮來逮去嗎?
烈中流顯然知道大家心裡在想什麼,擺手道:“我剛才只是說鳴王被人再三抓獲,又沒有說不佩服他。”他呵呵笑了兩聲,又驀地正色道:“被各國敵人擄去多次,卻可以平安歸來的,十一國中能有幾個?天下除了鳴王,還有誰可以從鹿丹的手中逃出來?又有誰,可以讓鹿丹在死前,以東凡王的將來相托?”他看向鳳鳴,眸中烏黑晶亮,深不可測。鳳鳴被他的目光震撼得一時無法動彈。
篝火獵獵作響。
烈中流一番話說完,也不告辭,彎腰把再沒有一滴酒的酒杯放在秋星身旁,直起身子逕自去了。
背影在黑夜中更顯修長,挺直,仿佛可以承受任何衝擊,腳步踏著音律般的節奏,消失在樹後。
所有人好象都屏住了呼吸。
良久,烈兒才喘出了第一口大氣,“這姓烈的到底什麼來頭?”
“我現在卻開始擔心了。”容虎表qíng嚴肅起來,“如果他是鹿丹的好友,甚至親人,那麼他很可能會加害我們為鹿丹報仇。”
“不會。”容恬忽然開口。
不解的目光紛紛移向他們的大王。
容恬凝視著烈中流消失的方向,沉聲道:“鹿丹在臨死前用自己剩餘的xing命換得鳳鳴的平安,這個人,絕對不會讓鳳鳴出任何意外。”他轉頭,找到鳳鳴的視線,“這個人,是為你而來的。”
容虎還是放心不下,謹慎地問,“接下來我們還要他帶路,大王真的決定完全信任他?”
“這個人雖然表面上滑稽貪婪,但眸正瞳亮,不是jian惡之徒,如果他要害我們,絕不會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繼續讓他領路。”
“是。”
柴火發出一陣最後的劈啪聲,篝火已經燃到盡頭。
秋星秋月醒悟過來,趕緊站起,“夜深了,我們去鋪好墊子。”
“我也一道去。”秋藍也站了起來。
一時烈兒容虎等離去,子岩也去巡查附近有沒有異常動靜,殘火邊只剩鳳鳴和容恬。
容恬道:“林里到了深夜就會變涼,你過來一點。”
鳳鳴乖乖地靠了過去,挨在他懷裡。
夜深露重,但窩在容恬的懷裡,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為什麼忽然提起鹿丹?”
“不知道。”鳳鳴蹙眉,思索著道:“大概是因為那個烈中流,讓我想起鹿丹。”
“鳳鳴”
“嗯。”
“為什麼最佩服的人會是鹿丹?”
鳳鳴把臉蹭在容恬胸前,仿佛想避開容恬的視線,把身軀微微蜷縮起來。
“因為我覺得鹿丹好厲害。”鳳鳴低語道:“他那樣有本事,可以輔助東凡王,他是一個王者最好的qíng人。”
容恬在緩緩撫摸他的黑髮。
修長的指尖延著黑髮而下,觸到柔軟的後頸肌膚。他用指腹輕輕揉著心上人貓眯般慵懶的後頸。
“鳳鳴,鹿丹不值得你佩服。他不是一個王者最好的qíng人。”
鳳鳴在容恬懷裡蹭了贈,沒有作聲。
容恬溫柔地撫摸著他的後背。
“那我應該佩服誰呢?”久,鳳鳴把頭從容恬懷裡探出來,看著容恬。
眸光如星,氤氳無限深qíng迷濛。
“你應該佩服自己。”
“為什麼?”
“因為你是西雷王最好的qíng人。”
鳳鳴搖頭。
“難道我說錯了?”容恬奇怪地問。
“我應該佩服你才對。”鳳鳴眯起眼睛打量容恬,唇角上揚,緩緩化成一個大笑臉,“因為你是西雷鳴王最好的qíng人。”
他伸出手,給了容恬一個大大的擁抱。
夜深人靜,竊竊私語。
“為什麼鹿丹不是一個好qíng人?”
“因為他到死,也不知道東凡王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
“你知道?”
“嗯。”
“來,讓我確定你是不是真的知道。”
“好癢,呵,別亂來啦,容恬。秋月秋星他們鋪好墊子會過來的……”
“讓她們享一下眼福又怎樣?她們早晚也要和心上人gān這件人生大事的。”
“嗯嗯……嗚……你這……”
“這什麼?”
“……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