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頭靈動熱潤,挾帶容恬獨有的氣息,一氣攻入鳳鳴齒間,橫掃每一個甜美的角落。
從貝殼一樣潔白細密的牙齒到牙chuáng,包括敏感的舌根,沒有一處遺漏。
鳳鳴喉間泄出沉醉的低吟,宛如喝了世上最醇香的美酒,主動伸出舌頭,和容恬的舌尖共舞。
口腔內的每一處都衝擊般qiáng烈的愛撫,只是一個吻,卻充滿了仿佛已經被容恬徹底進入體內衝撞抽cha的快感。
「容恬……」
戰慄似的聲音從jiāo吻的唇傳出來,微不可聞得令人心跳加速。
「我渾身……都在發燙。」鳳鳴喘息,指節蜷縮起來,用力抓緊容恬的前襟。
舌尖像兩條急切尋求jiāo換的蛇一樣jiāo觸糾纏,帶著黏稠透明的津液發出嘖嘖的聲音,在腦際異乎尋常響亮,yín靡得令人雙腿發軟。
極度濃郁的深吻。
鳳鳴覺得血管快搏動得爆炸了。
「再深一點……」他用迷濛的眼睛看著容恬,口齒不清,斷斷續續地發出聲音。
容恬被挑唆得無法自控。
舌頭探入深處,更用力地抵住鳳鳴的舌根,驟重的壓力讓鳳鳴遏制呼吸,膽戰心驚地期待更猛烈的下一步到來。
後方紛亂的腳步聲忽然響起,繼而吃驚似的猛然停止。
容恬心下暗嘆,完成這記驚天動地的深吻,摟著仍在微微喘息的鳳鳴轉過身來。
天底下最不受歡迎的,就是不速之客。
接觸到容恬的目光,眾將領連忙低頭,把視線從鳴王緋紅誘人的表qíng移到腳下的泥地上。
不知誰在後面很沒有義氣地推了子岩一把。
子岩踉蹌了一步,被迫出列,片刻後,只好忍住滿面尷尬,硬著頭皮稟報,「大王,軍隊集合完畢。」
當事者容恬的臉色還算恢復得比較快,從容地點點頭,「傳令,全軍出發,天黑前趕回營地。」
遣走一群將領後,含笑看著丟臉到極點的鳳鳴,問,「要出發了,你腳軟成這樣,可以騎馬嗎?不如我們共乘一騎。」
鳳鳴紅透耳根的表qíng可愛到了極點,眨眨眼睛,猛然挺起胸膛,嗤鼻道,「區區一個吻,怎麼可能讓堂堂西雷鳴王腳軟?不信的話,路上我們比一比,看誰先到營地。」
容恬長笑一聲,問,「下個什麼賭注?」
「我要是輸了,今晚任你處置。你要是輸了呢?」
「當然也是任你處置了。」
「好!」
「一言為定!」
啪!當場舉掌對擊。
算是賭上了。
第十一章
大隊開拔。
西雷王所屬的jīng銳騎兵在前,其他未受傷的士兵在中間,容虎和其他不宜動彈的傷兵坐在馬車上,落在後面。永逸王子因為烈兒陪著容虎在傷兵隊列中,自動請纓領著他的一千人馬在隊伍的最後面護送。
容恬和鳳鳴各乘一馬,走在大隊的最前方,因為有賭約在身,兩人縱qíng策馬。
「駕!」
駿馬長嘶,飛起四蹄,破風而去。
數不盡的樹影,在兩旁匆匆倒退。
深夜奔襲,和陽光下馳騁,感覺完全不同。
人和馬都沉浸在樹木古樸芬芳的氣味中,遠方翠峰峻峭挺拔,視線所及處,林木錯落有致,綠潤的葉片反she著日光,宛如林間灑滿耀眼的金片。
汗水,從額頭痛快淌落。
「駕!乖馬乖馬,你幫我贏了這場,我餵你吃大餐!」鳳鳴夾緊馬肚,一邊極力鼓勵胯下駿馬。
可是用盡這些年學來的各種策馬技術,他仍然不得不承認,他的馬技和容恬相比,確實差了幾個等級。
出發時本來是並肩的,未到中途,只能遠遠看見容恬小小的黑色背影。他抬頭遠目,看著容恬的背影終於在眼前消失,用力咬牙,再度揮鞭,繼續追趕。
全軍在傍晚前趕到了營地。
鳳鳴是第二個到達的,他勒住韁繩,靜靜凝視了滿目蒼痍,四處焦黑的營地一眼,翻身下馬。
容恬早就到達,他的馬在前面的空地輕輕踏著蹄子,垂頭用鼻子嗅著大火後的灰堆。
鳳鳴走過去,撫了撫馬匹的鬃毛,把韁繩拉在手裡,牽著自己和容恬的坐騎,慢慢走進完全變了模樣的營地。
火焰的痕跡像醜惡的傷口,隨處可見,營地里惟一保留下來的,只有深埋地下的木樁和充當房舍地基的巨石。
若言要想毀滅一樣東西,會做得很徹底。
沉寂的營地仿佛已經死去,大地一片安靜,鳳鳴卻覺得自己在悽厲的鬼魂哭喊間遊走。
他若有所覺地,朝印象中媚姬的小院走去。
泥土似乎還帶著大火後的熱氣,火油燃燒後嗆鼻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鳳鳴放開韁繩,讓兩匹馬兒留在原地,獨自走進倒塌大半的院門。
被燒得焦黑的骸骨密密麻麻,在已成灰燼的木屋前的空地上,整齊地鋪了一地。容恬站在這片灰燼中,背影凝重得仿佛已經嵌入這被大火肆nüè過的天地。他彎腰,從灰燼中撿起又一截焦骨,轉身看見,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