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恬功夫到家,被他一按摩,鳳鳴舒服得幾乎呻吟起來:「就是這個地方,你手勁真不錯。」
「後腰也揉揉好不好?你翻個身,別亂動。」
「好。」
……
下午烈兒回來,進房內報告了剛剛得到的關於通往永殷的道上的消息,最後說:「永逸已經安排了人在永殷邊境等候我們,大王暗中留下的jīng兵也遵照大王的密令到了永殷,只要和他們碰了頭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即使瞳家小子知道了大王還活著,要對付大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兵力。」說罷,一眼掃到裡面凌亂的chuáng榻,轉頭對鳳鳴嘻嘻道:「恭喜鳴王,這個午覺一定睡得酣暢舒服。」
鳳鳴臉色古怪地瞥烈兒一眼。
烈兒臉露詫異,湊前低聲問:「怎麼了?午覺沒睡成嗎?」
「睡是睡了。」鳳鳴搖頭嘆氣,yù語又止:「可最後……」
「最後怎麼了?」
「最後……」鳳鳴懊喪地囔囔:「翻了個身……」閉上嘴巴,臉頰紅了一片。
烈兒何等機敏,眼角餘光掃到容恬唇角吃飽狐狸似的笑意,明白大半。給鳳鳴一個同qíng的表qíng,恭恭敬敬道:「鳴王記住教訓就好,下次不要翻身。」肚子裡笑得幾乎抽筋。
鳳鳴懷疑地瞅他半晌,幽幽警告道:「這事不許告訴容虎。」
話音剛落,房門被推開,容虎渾身熱汗地走進來,一見容恬便道:「我們留在博間都城蓬野的暗探前幾天派出了通報消息的人,恰好也是今天到達含歸。來接頭的人說,妙光正式答應博勤的求婚,已將整個博間攪得亂紛紛,現在博間的貴族們都在觀望時局發展。妙光這次來含歸,打的是為了婚禮親自採辦絲綢的旗號,不過誰都知道這是假的,以她的身份,大可以召集各國大絲綢商到博間都城去。」
容恬道:「她來這裡,一定和同國的慶鼎脫不了gān系。小小妙光,以為她能撼動我西里根基?」
烈兒皺眉道:「離國兵力本就不弱,加上博間和同國,對我西雷確實是一大威脅。大王千萬不要輕敵。」
鳳鳴的心思從「午覺」錯誤的「翻身」轉到國家大事上,移到容恬坐著的椅子後面,一手輕輕按著容恬的肩膀,沉吟片刻,道:「離國的敵人除了西雷還有繁佳,西雷是宿敵,但迫在眼前的大敵卻是繁佳王龍天。龍天原本是若言派出奪取繁佳王位的棋子,他受到若言毒藥的控制,一直不敢動彈。現在若言和死人差不多,異人又極有可能已經將他身上的毒藥解除,以龍天的野心,不會再甘心做一個聽命離國的傀儡。」
「不錯,妙光接受博勤求婚,本來就是一種不得已的妥協。因為,離國假如不能處理好和博間之間原本不友好的關係,一旦龍天對離國動手,離國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
鳳鳴忽然沉重地長嘆一聲。
容虎和烈兒不明所以,都關切地朝他看去。
只有容恬明白他的心思,問容虎道:「從蓬野來的人有沒有繁佳三公主他們的消息。」
繁佳三公主原是老西雷王弟弟的妻子,算起輩分來相當於容恬的王嬸。丈夫bào斃於西雷王宮後,為了避免繁佳西雷兩國關係崩潰,鳳鳴被迫冒充西雷太子出使繁佳,將三公主繁芝接回西雷都城奉養。
不料後來,繁佳三公主卻和qíng人博臨合謀,利用鳳鳴的同qíng心,將鳳鳴從西雷誘騙綁架到博間,充當博臨爭取博間太子位的籌碼。
多國紛爭中,敵我總難分明。其中過程複雜,恩恩怨怨難以一言蔽之。但說到底,鳳鳴對他們卻有點真心實意的jiāoqíng。
容虎明白過來,小心措詞道:「最開始,妙光離開離國,到達博間的事極為秘密,甚至連王族內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直到博間王發出正式王令,宣布博間將和離國結成姻親,我們的人才知道妙光已經開始行動,他曾打算暗中聯合博間最有可能反對離國博間聯親的有勢力的博間貴族,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博間四王子博臨和繁佳三公主。」
「我們的人去找三公主他們了?」鳳鳴追問:「他們竟不肯連手對付妙光?」
容虎搖頭道:「太晚了,根本找不到他們的蹤影,好像人忽然憑空消失了似的。」
「那是當然。悄悄布置下羅網,驟然發動襲擊,將敵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消滅,正是妙光的拿手好戲。」烈兒一向對博臨和繁佳三公主這兩個膽敢誘騙鳳鳴的人看不順眼,哼道:「這兩人自恃聰明,妄想染指博間王位,身份雖然尊貴,卻沒有多少兵權,妙光挾離國和博間王兩大勢力而來,要對付他們還不容易。」
「在這樣的qíng況下,恐怕兩人已遭毒手。」
鳳鳴臉色黯然,勉qiáng道:「如果被殺害了,至少會有個比較轟動的消息吧。博臨雖然不是皇后生的,畢竟是一位王子啊。」
容虎沉聲道:「正因為博臨是王子,而繁佳三公主身份又敏感,所以只能暗中害死,屍體也要徹底處理。不然博間全國上下都會震動,殺弟的罪名對於博勤將來繼承王位將會很不利。」他見鳳鳴臉色不好,加上一句安慰:「目前一切都是屬下們猜測的,若有人暗中幫助他們逃亡,說不定他們真能活下來。」
烈兒問:「其它兩位對太子位也很有興趣的王子呢?」
「兩位王子最近都聲稱要好好閉門讀書,把自己關在王子府里,沒有露面。是已經被害?還是遭到軟禁?這就不知道了。」
看來妙光的奇招,已使博間王族充斥了一股濃而詭異的血腥味。遙想深宮內驀然刀光劍影,養尊處優的王族子弟說不定就無聲無息死在不知名者的刀下,連墓碑都沒有一個,怎不讓人心寒?
鳳鳴心中一陣發緊,房中沉寂下來。
烈兒見鳳鳴不安,想挑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故意咦了一聲,看向容恬:「大王一直沉默不言,是否我們的推敲出了問題?」
鳳鳴低頭一看,容恬濃眉緊鎖,表qíng凝重,不知正在想什麼。他拍拍容恬肩膀,問:「我們剛剛說的,你聽見了沒有?三公主他們應該還有希望吧?」
容恬似乎正在思索一個極難的問題,黑眸看向鳳鳴,猛然臉部肌ròu一抽,霍地站起來。
三人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qíng不自禁退開一小步,同一時間驚問:「怎麼?」
「收拾行裝。」容恬沉聲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