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剛巧門帘一陣抖動,烈兒的臉就露了出來。
鳳鳴嚇了一跳,還以為烈兒一直在外面偷聽,正擔心這次又要丟臉。但烈兒卻完全不知道房裡發生了什麼事似的,臉色不但沒有絲毫促狹,反而透著一股嚴肅,一跨進門,就壓低了聲音對容恬稟道:「大王,搖曳夫人來了。」
鳳鳴猛然從chuáng上跳起,「她來了?他來gān什麼?」
烈兒搖頭,「屬下不知道。她只報上了自己的名號,指名要立即面見大王。」
容恬眉間微聳,「你查清楚了,怎能確定她真的是搖曳夫人本人?」
烈兒意有所指地瞥了鳳鳴一眼,答到:「她長得和鳴王像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一樣,還能弄錯?大王現在見不見她?」
容恬轉頭看鳳鳴。
鳳鳴早就恨不得見一見這個會狠心毒害自己親生兒子的女人,但此刻知道她就在附近,又不免忐忑不安起來。
自己這個身體畢竟是她的腹中孕育出來的,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自己的血緣母親吧?
如果換了別人,感觸未必如此大,但對於從小就是孤兒的鳳鳴來說,這樣一個算是血緣上的母親,意義就非同凡響了。
容恬見鳳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猶豫不決地站著,抬眼看看自己,又皺眉把視線垂下去,知道他確實非常不安,便對鳳鳴商量,「不如先讓我去見見她?」
鳳鳴思付了一陣,搖頭道:「始終是要見的,我們一起去。」
容恬提醒他:「搖曳夫人因為當年的事,現在變得不可理喻。她雖然是你母親,卻絕不會念母子之qíng,你心裡要有準備。」
鳳鳴眼裡流出郁色,表qíng卻異常毅然,點頭道:「你放心,我沒奢望她會認我。」
兩人和烈兒一同走出房間,不多時,已看見客廳就在前面。
容恬眼角往鳳鳴處一掃,見他俊臉上蒼白一片,額頭反she著星星點點的微光,顯然是過於緊張正滲著汗,偏偏又中了可惡的毒,不能握著他的手稍給安慰,心裡一陣陣抽疼。
「搖曳夫人正在廳中。」烈兒跟在他們身後。
容虎從走廊那邊過來,到了容恬面前,低聲道:「屬下已經命令侍衛將客廳團團包圍住,只要大王一聲令下,定可以把她生擒。」
容恬點點頭,又道:「搖曳夫人身份特殊,宜軟不宜硬。不到迫不得已,不要動武。」
「是,屬下明白。」
到了廳門前,烈兒和容虎都停住腳步,只有容恬和鳳鳴往裡走。
跨進廳內,一道修長婀娜的背影跳入兩人眼帘。廳中人正在在一副掛在堂上的彩錦畫前欣賞,從後面看去,瞧不清楚面容。
素白長衣襯著如雲黑髮,頭上簡簡單單cha著一隻木釵,卻給人一種極為心動的誘惑。
容恬和鳳鳴都稍微愕然。
這僅是背影就給予人無限憧憬的帶著幾分仙氣的女人,怎麼會是天下聞之色變的女魔頭?
「這副畫並不是西雷王親自挑選的吧?」
清澈如水的聲音流淌進耳中,站在門前的兩人才停止對搖曳夫人背影的打量,暗中警惕要小心應付。
「此處是媚姬的隱居所在,本王只是過路的客人而已。這裡的擺設字畫,都是媚姬挑選的。」容恬渡步過來,和搖曳夫人並肩站著,一同觀賞那幅字畫,神態自若,「夫人是怎麼猜到的?」
「畫中的花糙,都深含著哀怨之意。媚姬?嗯……」搖曳夫人清冷的聲音道:「那就怪不得了。」轉過身來,目光落在鳳鳴身上,「你還是那麼不中用,連gān枯的人頭也害怕,竟然沒膽子打開那個盒子。幸好,你的qíng人膽子倒比你大。qíng人血這種毒,你中或是他中,都是一樣的。」
兩人終於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雖然早有準備,卻依然愕了一瞬。
要不是鳳鳴就在身邊,容恬幾乎要認錯了。
這輪廓眉目,秀氣直挺的鼻子,小巧的嘴,連著說話時的神態,和鳳鳴一模一樣。
怪不得烈兒說她們母子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
容恬微愕之後,聽見搖曳夫人這一番無qíng的話,心頭大怒。
他城府比鳳鳴深上百倍,心裡怒極,反而笑得異常溫和,「夫人竭盡心力,要和先生再續前緣。可惜先生已經說了,他是絕不會答應婚事的。此時與鳳鳴並無關係,他中了毒也無濟於事,夫人何不就此罷手,說不定我們可以結成聯盟,在先生那邊下點功夫。這樣,事qíng或許還有商量的餘地。」
搖曳夫人妙目輕轉,停在容恬臉上,笑吟吟道:「不愧為西雷王,這般鎮定。我知道你心裡恨不得殺了我,只是解藥沒有到手,不敢動武罷了。不錯,蕭郎為人固執,是不會輕易受人要挾的。」
她沉吟片刻,又道:「你說得對,我們與其敵對,不如結成聯盟,你怎麼說也是蕭郎心愛的弟子,說不定真能幫上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