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游愣了一會兒才問:“你從哪裡過來。”
李殊說“舊金山”。
李殊看起來還是他平時的樣子,穿得普普通通,行李袋也不大,好像家在首都附近的城市,隨便過來看看沈宜游,又高又很可靠。
沈宜游和他對視了一會兒,才問他:“那你平時工作在哪兒?”
李殊給了沈宜游相同的答案,他忽然抬手,叫沈宜游名字,然後隔空指了一下沈宜游的眉心,說:“別皺眉頭。”
李殊站得離沈宜游能有兩米,說話的樣子特別認真,也很正經,仿佛他為了沈宜游這麼折騰,在舊金山和S市之間往往返返,單純是想和沈宜游維護友情。
沈宜游盯著他的眼睛,對他微微笑了一下,又走近了一步,李殊好像有些侷促,但沒有往後退。
“李殊,”沈宜游叫他,“你為什麼一直不碰我,你沒有肢體接觸障礙吧。”
說著伸手很輕地碰了碰李殊的手。
李殊沒動,但站姿有少許僵硬,他看著沈宜游,過了少時才否認:“沒有。”
“沒有就好,”沈宜遊說,“你不要動。”
沈宜游又靠近了李殊一些,抬手拉了一下李殊的外套,仰著臉吻了一下李殊的下巴,又很快離開了。
李殊身上的氣味很乾淨,聞上去暖暖的,有股很安全的味道,他下巴有些胡茬冒出來,房裡光線很暗,外表看不出來,吻起來有少許粗糙。
“親臉不接吻應該不會把感冒傳染給你吧。”沈宜游輕聲說。
李殊沉默著看沈宜游,看了一會兒,抬起手很輕地碰了一下沈宜游的臉,他的手也很暖,和沈宜遊記憶力一樣有力而乾燥,他像在碰什麼易碎品,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從沈宜游的臉頰滑到下巴,又用拇指與食指的關節輕扣。“可能都不會傳染。”李殊對沈宜遊說。
沈宜游的心跳變得很快,看著李殊,靠得更近了一些,想要吻他,但沈宜游有些莽撞,臉頰蹭到了李殊的眼鏡。李殊抓著沈宜游的手臂,把沈宜游拉開了很少的一點,他看著沈宜游,讓沈宜游有些慌張,腦袋裡一下也閃過很多念頭,但李殊只是地把眼鏡摘了下來,才低頭貼住了沈宜游的嘴唇。
沈宜遊記得李殊那時候好像完全不會接吻,但學得很快很好。
他扣著沈宜游的腰,把沈宜游抱緊了,在酒店鋪著白床單的柔軟的大床邊,如同中學生談戀愛一般簡單純潔,又像未獲祝福的情侶舉行私定終身的儀式那樣隱秘莊嚴。
第九章
沈宜游游得精疲力竭,手腳發軟。
每當他慢下來,眼前便交錯地閃過李殊和超模吃飯的照片、李殊穿西裝的背影,李殊不久前對他喋喋不休的樣子,閃過他和李殊第一次**的房間,所以他一直往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