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為別的……”何懼說了一半,想不出別的巧合來,又停下來。
小余猶豫了一會兒,才道:“說不定是,所以你也別多想。”
這事太玄乎,遠遠超出了何懼預期。
十多年前,給他母親追魂玉的道士不是真道士;而十多年後,在他碰到了交換魂魄這樣詭異的事之後,又有三個身份不同的殷姓人幾乎同時出現;清平道觀到底只是巧合,這三個殷姓人又究竟都是什麼關係?趙之昂緣何會被捲入這一場事件里來,趙之昂應該是局外人中的局外人了,卻與他交換了靈魂。
想到這裡,何懼掃了趙之昂一眼,趙之昂正專注地聽著電話那頭秘書的匯報,趙之昂最近很忙,但還是硬擠出時間來陪他。這麼好的戀愛起碼得談個三五年才能回本吧,所以他得活下去。
趙之昂掛下電話,何懼才猛然發現自己想得偏進地心了,他清清嗓,拿了趙之昂車裡的記事本和筆,邊寫字,邊告訴趙之昂殷山失蹤的事,事情說完,他的字也寫完了,他將紙撕了下來,遞給趙之昂,道:“我想了三方面最要緊的問題。”
紙上寫得是:
兇手:殷山究竟是不是想奪取我身體的人?如果是,他為什麼要逃?如果不是,那究竟誰?
幫凶:殷離和殷臨必定有一個人有問題,是誰?另一個的問題是什麼?
作案:給我追魂玉的人,什麼時候會出手?
見趙之昂認真地看著紙,何懼又道:“至於為什麼會是我,我是知道的,每個男人應該都想要擁有我這麼一張臉吧。”
“何懼,”趙之昂看完了問題,看向何懼的表情有些複雜,“其實你也沒有那麼花瓶。”
何懼不耐煩地擺手:“當然。”
他手裡的筆在趙之昂的本子上畫著沒有規律的線條,就像近日發生的所有事情,它們虬結在一塊兒,絞成了一個全是結的線團,何懼不知該先抽哪一根,才能解開線團。
而他脖子裡的追魂玉像一把達摩克里斯之劍,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倒頭劈下來。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恐怕不是倒計時,而是你根本不知道倒計時的秒針正指在哪兒。
何懼越是想,便越是厘不清思路,挫敗地哀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
他的肩被趙之昂拍了拍,何懼抬起頭來,趙之昂吻了他一下,幫何懼扣上了安全帶,把何懼帶回了酒店按在床上,盯著他睡著了,才又開夜車回去機場。
他第二天在香港有一個重要的會議,今晚得連夜趕過去,但趙之昂沒告訴何懼。趙之昂以為,何懼那個不大的腦子裡最好還是別再塞進別的東西了,連心疼也不必,只需要他能再塞一點趙之昂進去,就足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