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非楚聽他說前任兩個字,車子都往前沖了沖,過了兩個路口,才像是壓著怒氣問楚郁:“前任?”
“很奇怪嗎?”楚郁報復般地反問肖非楚,“我二十五歲了,談過戀愛有什麼稀奇。”
肖非楚沒說話,他加快了車速,在下班高峰地車流里,一腳油門一腳剎車左支右拙,不多時就到家了。
下了車,管家幫楚郁取了行李,扛到樓上去。
肖非楚不讓楚郁跟著,把他拉到鋼琴前頭,道:“我上午叫了調音師來,站一旁監了一上午工。您審閱一下。”
琴蓋開著,楚郁坐下去,彈了幾個音節,抬頭告訴肖非楚:“不錯。”
“我覺得你坐在這兒給我彈過琴,”肖非楚說,他比劃了比劃,“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靠得特別近。”
楚郁勉強道:“是麼,我沒印象。”
“楚郁。”肖非楚低著頭叫他。
客廳的燈在他後上方,他的臉便處在陰影里,楚郁看不清他的表情,淡淡問他有什麼事情。
肖非楚站了一會兒,也沒說下去,餐廳里食物的香味飄過來,肖非楚就拉著他吃飯去了。
飯後,肖非楚出門去了公司,他白天堆了些公務沒處理,叫了幾個下屬開短會。
楚郁推開了房子的後門,順著小徑走出去,想看看後頭地花園。
雖然夜裡視線不明,但依稀能辨別出花園裡的格局都不同了,原本種著灌木的地方給夷平了,換成了草坪和鬱金香,小徑末尾的那叢薔薇花倒是還在。
肖非楚剛轉醒的時候,人坐不住,總想往外跑,叫楚郁帶他出門去曬太陽。他腿腳還打著石膏,坐在輪椅上對著楚郁鬧,楚郁沒有辦法,只好推著肖非楚走進花園。
楚郁記得那是四月份的下午,花園裡的薔薇開了一半,肖非楚喜歡,他就推著肖非楚在薔薇旁駐足,太陽裡頭摻著薔薇香氣和草香,肖非楚不知說了什麼讓他高興的話,抬手就握住了楚郁的手。
楚郁看著光禿禿地薔薇枝,後退了一步,逕自走回了屋裡去。
這都是不能細想的事情,細想要叫他嘴裡發苦。
3.
隔天是星期六,肖非楚照例去心理醫生章遠那兒報導的日子。
他傍晚六點到了章醫生的診所,前台小姐客氣地把他領了進去,章遠就坐在桌子後頭等他。
肖非楚清醒後,不單是記憶出現空缺和紊亂,共情和情感表達也有些問題,楚郁便帶他去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