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非楚俯視著楚郁,覺得自己渴求楚郁或許是比楚郁渴求他,還要多得多。他剛醒時有多忌恨楚郁,現在就多麼想要得到他。
楚郁像一艘沉船,從前的肖非楚是他想要開往的那片陸地,現在的肖非楚就是包裹著他的深海鹽水與砂石。
兩位的肖非楚都覺得自己更好,而楚郁沒有選擇。
因為他已經沉下來了。
7.
三月頭上,肖非楚拿到了一份藥檢報告。章遠給他開的藥,確實是針對他症狀開的,為了以防萬一,肖非楚還找出了很久前他放在抽屜里忘記吃的藥,一同化驗了,除了其中有兩三粒是複合維生素,別的都沒有問題。
他盯著報告看了良久,告訴秘書:“幫我查查章遠。”
接著又打電話騷擾起楚郁來。
離楚郁回澳洲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昨晚肖非楚在飯桌上問楚郁,什麼時候能放暑假回來,楚郁卻說他沒暑假,要想回來得請假。
肖非楚一拍桌子:“什麼野雞大學。”
楚郁正看手機,當即搜了他大學排名,遞到肖非楚眼皮底下去,叫他好好看看:“你又是什麼大學?黃埔軍校?”
肖非楚大約是知道自己學歷低的,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今兒個天氣不錯。”
楚郁剛要把手機收回來,一條英文的消息進來了,大意是問楚郁何時回學校,對方去接他。
肖非楚英文還可以,眼疾手快按住了手機,問楚郁:“這誰?”
“一個朋友,普通朋友,”楚郁說完,有覺得自己強調普通朋友有點兒太把肖非楚當回事兒,就緘口要把手機拿回來。
肖非楚把手機丟進了身後的單人沙發里,把楚郁撈進懷裡讓他叫聲好聽的。
楚郁不叫,他也不生氣,但也不讓楚郁動彈,非要楚郁叫聲哥哥。
楚郁被他煩得要命,只好順了他的意,冷冷道:“哥。”
“咱們能不能不去上學了?”肖非楚咬著楚郁細白的脖子問他,“不是有那什麼,遠程教育?”
楚郁向來懶得跟肖非楚廢話,奉勸他多讀書。
肖非楚一想到楚郁要走,心就不踏實,正準備把氣撒外人頭上。誰知他還沒來得及去找章遠算帳,章遠自己叫診所的小助理打電話過來了,提醒他:“肖先生,您錯過好幾次復檢了,章醫生建議您近期可以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