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他問。
銷售員說了一個數字,他帶的現金肯定是不夠,陳幸有些猶豫。
與此同時,林修承辦公桌上躺著一份很厚的檔案。
距離林修承做陳幸的監護人已經三個多月了,林修承從不輕信,何況陳幸算是來路不明的,他找人對陳幸做了詳盡的調查。
陳幸在青城的經歷簡單的用一頁紙就能說完,但他出生緣由和母親就沒那麼容易找了,他出生的時候陳家風頭正盛,用金錢和權力掩蓋了許多東西,如今過去了十六年,真相早已被埋在層層磚石之下。
調查的人費了不少力氣,跑了幾個國家,才查清楚陳幸的身世的前因後果,將陳幸自己都不知道的關於他的一切,被做成一份文件,交給了林修承。
林修承打開檔案,仔細看了起來。
陳幸的母親叫路瑤,是一個普通家庭出生的女孩,家裡只有她一個女兒,傾家蕩產送她去奧地利學小提琴,照片上的路瑤清純漂亮,帶著小家碧玉的羞澀。
陳幸的生父陳子安在奧地利旅遊的時候遇見了路瑤,兩個年輕人陷入了愛河。
陳家自然是反對陳子安娶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姑娘的,但那時路瑤已經懷孕了,兩人有情飲水飽,為了躲避陳家的管控,私奔回國,在青城生下了陳幸。
陳幸才五個月大時,陳子安發現愛情當不了飯吃,他一個大少爺無法過這樣窮酸的日子,他聯繫了陳家人,重回英國。
路瑤未婚生育,不敢與對她抱了重望的家人聯繫,只能打著零工,獨自撫養陳幸,重壓之下,她患上了抑鬱症,終於在一個早上,她將陳幸丟棄在青城孤兒院門口,自己回到小出租房裡,吞下了準備多時的安眠藥。
陳子安回家後,娶了一個英國富商的女兒,兩人生下一個兒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這些年來,英國富商破產了,陳家漸漸式微,從未想過去找尋這個流落在外的孫子。
去年,陳子安妻子去世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兒子來,回國時到青城隨意一查,便找到了陳幸,原本他的確是想叫陳幸認祖歸宗的,歸根結底,他和路瑤相愛一場。
手續還沒開始辦,陳家出了事。
孤注一擲在國內投資的一個房產項目做到一半,傳出一則大醜聞,為了這個項目,陳家和林修承的借貸公司借了不少資金,本來眼看著開盤可以賣房,現在本金都收不回來。林修承的二叔聽人講陳家有個小兒子,生的好看,興起了一股惡意,讓他們把那兒子帶出來給林修承玩一玩。
陳家人這下慌了,小兒子可是他們全家的寶貝,陳子安當然也不捨得。他想到一個主意——他本來想悄悄把陳幸帶來英國,待木已成舟,再告訴家中長輩,這下倒是正好,索性把陳幸推出去做替罪羊。
陳子安和他父親一說,他父親非但沒怪罪他自作主張,反讚揚他做得好,於是認兒子的手續不辦了,給陳幸找了一所語言學校發了offer,辦了簽證帶出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