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霽心中百感交集,他把聲音壓得很平,顫抖都藏起來了,對溫常世說:“當然啊,你叫溫常世。”
“還有呢?”溫常世問,眼裡卻仍然有兇狠和猜忌。
“你先把韞之放開,”喻霽沒害怕,伸手點了點被溫常世壓著的張韞之,說,“把手術刀放下。你嚇到我了。”
溫常世的動作停了一小會兒,真的把張韞之鬆開了。
張韞之掙扎著坐了起來,下了床,靠在牆邊按著胸口喘氣,眼睛來回看著溫常世和喻霽,一句話都不敢說。
“還有什麼?”溫常世沒把手術刀收起來,他跳下床,穿著喻霽親手給他船上的浴袍,赤著腳走向喻霽。
他抓著喻霽的衣領,把喻霽按在牆上,低頭審視著喻霽的臉,低聲說:“你敢騙我半句,我就把你扔到鱷魚池裡餵魚。”
溫常世手心發燙,全身都燒著高熱,眼神仍讓喻霽不敢直視。
喻霽低著頭,又被溫常世掐著下巴抬起來,要喻霽正視他說話。
“你是……”喻霽大腦急速運轉著,他頂著溫常世要活剝了他的目光,聽見自己壓低了聲音,用很天真的語氣說,“你是為了我受傷的,阿世。”
靠在一旁的張韞之聞言,迅速抬頭看了喻霽一眼。
“是嗎?”溫常世問他。
“嗯,”喻霽沉痛地說,“所以就算你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也會對你負責的。”
第5章
“我為你中槍?”溫常世面無表情地問喻霽,“為什麼?我們關係很好?”
溫常世的記憶一片混沌,他對自己的職業、過去毫無頭緒,只有溫常世三個字,還牢牢刻在他腦子裡。
他的眼前偶爾會跳出幾幀看不清人臉的畫面,應當是在他失去意識前的場景。
有人穿著黑色西服套裝向他走來,槍聲和子彈破空的聲音,海水沒過他的口鼻,頭重重磕在不知什麼硬處,諸如此類。
但當他想要細想,腦袋裡卻變得很空,雙目無法對焦,仿佛一切他經歷過的事,統統憑空消失了。
喻霽沒點頭,也沒搖頭,問溫常世:“你對我還有印象嗎?”
“沒有。”溫常世看著喻霽的臉,冷淡地說。
喻霽“嗯”了一聲,告訴溫常世:“你是我的保鏢,為我得罪過一個人。
“這幾天,我爸一個最貼身的保鏢出事了,他又要去公海做筆有些危險的生意,得找一個靠得住的,就帶了你去。誰知道在船上又遇見了那個人,我爸……把你給了對方。”
溫常世愣了愣,按著喻霽的手鬆開了。
喻霽說的“船上”是對的。他腦海里的槍戰,似乎確實發生在甲板上。只不過對於喻霽說的保鏢,他什麼印象都沒有。
喻霽低頭把自己的領口拉好了,抬起頭來,接著說:“我爸說你中槍掉進海里了,要我節哀。但昨天晚上,我讓你帶著的定位器突然發信給我,我按著信號找過去,把你帶回來了。誰知道剛找到你,你就發瘋要打我,我把你銬起來了,也不敢帶你去醫院,只好找了韞之來家裡給你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