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常世沒把手收回去,也沒和喻霽爭辯。他的手從喻霽的頭髮上滑到了臉上,拇指撫著喻霽微顫的睫毛。
“他還是不認識我。”喻霽突然說。
持續性的痛是隱痛,忍一忍就過去了,有希望又落空的痛讓人不堪重負,想要叫喊,都叫不出來。
喻霽微微向前,把頭靠在溫常世腰上,抱住了溫常世。溫常世的手隨即按在了喻霽肩上,喻霽知道溫常世大概是不喜歡這種姿勢,想推開喻霽,喻霽心裡一動,反而賴皮地抱得更緊了。
“你太無情了吧,”喻霽聲音裡帶著鼻音,閉著眼說,“我這麼難受你也哄哄我嘛。”
過了一會兒,喻霽聽見溫常世問他:“怎麼哄,你說。”
聽上去沒有因為和喻霽貼太近而感覺太煩躁。
喻霽覺得溫常世好像跟以前差不多,很不喜歡身體接觸,但又跟以前差了一些,沒有直接推開他說別碰我。
“那個……”喻霽神遊了一會兒,腦子裡突然冒出個念頭,對溫常世說,“那你叫我聲少爺。”
他鬆了手,抬頭看著溫常世,溫常世也低頭看著他。
“你叫不叫。”喻霽抿著嘴,問溫常世。
溫常世把手從喻霽肩上放下來,曲腿蹲踞在喻霽面前,與喻霽平視著,看了喻霽一會兒,板著臉叫了喻霽一聲:“少爺。”
第17章
回到宜市是傍晚,喻霽原想直接回家,卻不料邵英祿要同朱先生朱太太一道,給喻霽和朱白露接風洗塵,直接找了司機來碼頭接人。
喻霽是不怎麼想得通,出海三天怎麼就需要接風洗塵了,不過邵英祿一向擅長小題大做、借題發揮,他說什麼就算什麼吧。
把張韞之叫到房裡,交代他要把溫常世完完整整送回家後,喻霽就帶著朱白露先下了船。
與朱白露一道坐在后座,喻霽心裡還想著自己走出房間時溫常世的表情。
溫常世這幾天的表現有點奇怪,有時候看著挺高興的,有時候又好像喻霽犯了什麼無法挽回的大錯,臉色肉眼可見地不好看,讓人捉摸不透。
晚餐安排在喻氏一間酒店三樓的中餐廳里,邵英祿讓經理清了場。
從餐廳門口走進去,服務生排成一列,靜候老闆光臨。邵英祿大約還是考慮了喻霽的心情的,只帶了正房太太,沒帶其他子女。
邵英祿、岑慧珊、喻霽再加上朱白露一家三口的六人晚餐,像極了親家間的小聚會。
喻霽和朱白露坐在一塊兒,先是聽長輩聊了一會兒天,朱白露覺得無聊了,戳戳喻霽手臂,叫喻霽來看她剛下載的近日很流行的遊戲。喻霽湊過去看,和朱白露討論了幾句,抬眼就看見朱太太慈愛而滿意的目光。
“小喻和露露真是聊得來,”朱太太笑眯眯地托著腮說,“我們露露很少願意跟跟男孩子出去玩的。”
喻霽在女性長輩面前總是很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媽,別瞎說,”朱白露拒絕承認,“我經常出去好不好。”
“不是第一次在外面過夜嘛,”朱太太道,“媽媽哪裡亂說了。”
朱白露自己都受不了她媽看喻霽的丈母娘眼神了,拉著喻霽繼續看遊戲,要喻霽也一起玩。
喻霽正好無聊,便也下了一個,與朱白露一起玩起來。
朱太太見女兒不願多說,便同邵太太聊起天來。